嵐音望著窗外披著綠苔的紅牆,從何時起,八阿哥離自己越來越遠。
而與此同時,宮外京城酒樓的雅間內,四阿哥與素衣男子正在把酒言歡。
“此事關重大,真是險中求勝。”四阿哥淡淡的凝神道。
“四阿哥想如何做?”素衣男子問道。
“太子真是太小看八弟了。”四阿哥挑眉重語,“太子以為利用八弟逼宮奪位,再行剿滅八弟亂黨,自己繼承大統,八弟怎會不知曉太子的心思?”
“九阿哥和十阿哥也不是好惹的主兒,八阿哥恐怕到時候要把弑君逼宮的罪名安在太子身上。”素衣男子沉思回應。
“他們是互相利用,互相打擊。隻看誰的心更狠。”四阿哥眼中閃過冷冽。
“那咱們?”素衣男子試探的問道。
“他們都太小看皇阿瑪。”四阿哥深吸一口氣,“皇阿瑪雖然年事已高,卻依舊多疑精明,咱們什麼都不要做,唯一做的便是要皇阿瑪有所防備。”
“將此事告知皇上?”素衣男子放下酒盞,驚訝的問道。
“如今八弟對你如何?”四阿哥緊盯著素衣男子。
“信任有加。”素衣男子頻頻點頭。
“好,就讓他失望至極。”四阿哥大笑道,“便請大人親自向皇阿瑪稟明,這樣皇阿瑪定會對大人刮目相看,更加看重。”
“是。”素衣男子微笑道,“隻要能給姐姐報仇,微臣誓死效忠四阿哥。”
“談什麼生死,放心,皇阿瑪向來愛惜才華之人,本王也會保你無事。”四阿哥信誓旦旦。
“若不是四阿哥指點迷津,微臣依然在助紂為虐,微臣為十三阿哥之事,慚愧啊。”素衣男子低垂著頭,此人正是南書房行走,皇上身邊的紅人,張廷玉。
“十三弟的事,與大人無關,都是太子和八弟所為,十三弟的賬,本王定會為之討回。”四阿哥握緊雙拳。
張廷玉滿臉惶恐和失落。
“此番如若恰到好處,八弟一黨定會被皇阿瑪一網打盡,大人的仇,自然也報了。”四阿哥眼中帶著凶狠。
“皇上向來寵愛良妃娘娘。若是良妃娘娘求情,那皇上?”張廷玉憂心的問道。
“哈哈。”四阿哥大笑,“皇阿瑪寵愛良妃人盡皆知,但皇阿瑪眼中最重的還是江山社稷,再則,如今宮中最得寵的是和嬪,良妃年老色衰,八弟又如此令皇阿瑪厭惡,長春宮的榮耀已經到頭了。”
“還是四阿哥看得通透。”張廷玉拱手。
“大人去準備吧,明日皇阿瑪便啟程,本王在京城等候大人的好消息。”四阿哥端起酒盞。
“四阿哥放心,微臣定會馬到成功。”張廷玉舉杯相對。
四阿哥仰首而盡,眼角的餘光泛著狠厲的光芒,隱忍多年,一直牢記皇額娘的話,隻有笑到最後才是勝者。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要做的是獵戶,站在黃雀背後。
正是這暗地裏的小聚,卻扭轉了朝堂上所有的局勢,八阿哥性命堪憂。
第二日,皇上帶著群臣圍獵出行,護軍營的侍衛整裝待發,眾阿哥們也是威儀尊貴,陪伴在皇上身邊。
隨行的隊伍延綿數裏,壯觀威嚴。
嵐音深情的望向八阿哥,八阿哥的灼灼一笑,令嵐音欣慰,又陷入疑惑。
回到長春宮後,嵐音憂心忡忡的問道,“可曾問出什麼?”
“宮人們都不知曉。”落霜低沉的回應。
嵐音搖頭,“不可能,今日八阿哥的笑中顯然藏著心事。”
“主子,那咱們?”落霜也失了主意。
“去尋靈秀來。”嵐音思前想後,靈秀或許知曉詳情。
“嫡福晉剛剛小產,待過幾日,奴婢再去請嫡福晉前來給主子請安。”落霜柔聲提醒。
嵐音微微點頭,心急則亂,都忘記了靈秀小產之事,靈秀自從生下世子後,這已經是第二次小產,“去送些補身的貢品,莫落下病根兒。”
“是,主子。”落霜應答。
嵐音總覺得惴惴不安,隻能不斷的祈禱上蒼,然而上蒼卻沒有憐憫嵐音的虔誠。
還沒等落霜去請靈秀,靈秀拖著柔弱的身子找上門來。
“額娘。”靈秀剛進門,就跪倒在地。
“快起來。”嵐音急忙攙扶起靈秀,“地上寒氣重,你怎麼受得了,這才幾日,你怎麼出門了?落霜,快為嫡福晉準備手爐,再煮碗補湯來,把門窗都關上。”
落霜連連應聲而去。
“額娘,救救八爺吧。”靈秀痛哭不止。
嵐音心中一驚,皺著眉,“到底發生了什麼?八阿哥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