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冰火島回到天鷹教的第一個月,張翠山找上了門,衝到天鷹堂質問她為何要傷他三哥害他癱瘓在塌。
當時的殷素素看著滿臉怒容的張翠山一時有些失語忘了解釋,她本來還在為他的到來感到欣喜,是來看望她的嗎?是不是終究還是放不下她?
張翠山看著沉默的殷素素又說:“還好我未聽謝遜的話娶你為妻,否則我還有何顏麵存於這世上!”
致此,殷素素心裏最後的那一抹情意煙消雲散。
殷素素閉了閉眼,耳邊傳來幫眾的竊竊私語聲,還有他阿爹和哥哥怒斥張翠山的聲音,這些聲音彙集在一起,最終在殷素素心底化成一聲歎息。
許久,殷素素睜開眼,裏麵一片平靜。
“那日,我隻是用紋須丁毒傷了他讓他無法行動而已,況且我早已留下解藥,還命人送他上山,又何來致他癱瘓如同廢人一說?”
張翠山虎目含淚:“你還要騙我!他的四肢都被你捏斷,再無康複的可能!你好歹毒的心思!”
殷素素淡淡的說:“此事並非我所做,張五俠愛信不信。”
張翠山看著殷素素眼裏的疏離,不知為何有些心慌:“那是何人所為?”
殷素素:“那就是你武當派的事了,與我何幹?”
張翠山:“就算不是你所為,此事也與你脫不了幹係!倘若你不傷我三哥……”
殷素素正要開口反駁,便聽到屋頂上傳來一聲冷哼,那個聲音冷怒的打斷了張翠山的話:“張五俠!好一個張五俠!您應該去少林寺當尊佛呀!怎地拜入了武當?”
殷素素忍住笑意抬頭望去,心中還有些訝異,這人何時飛上的屋頂,屋內竟無人察覺,然後便隻覺一道青影閃過,那說話之人已經落到了亭中。
那是一個身著青衫的青年男子,劍眉入鬢,鳳眼斜睨,臉色很是蒼白,薄唇微微勾起,此時正一臉嘲諷的看著張翠山。
與張翠山同行而來的武當二俠俞蓮舟上前說道:“我們隻是想弄清事情的原委”。
那人又笑了:“哼,原委?我明教中人做事雖然講究的是一個快意恩仇,但從來沒有敢做不敢當的理,她說沒做,那必然就不是她做的”。
殷素素心裏突然覺得有些溫暖,這人倒是信她。
張翠山惱道:“但若不是她傷我三哥在先,我三哥也不會招人毒手!”
韋一笑涼涼的刺道:“潘金蓮跟西門慶跑了你跑去怪人武鬆長的太帥,你三哥去追屠龍刀追廢了你怪我妹子不該跟他搶?你說你個大男人你羞不羞?你羞不羞?!”
殷素素忍不住笑出了聲,她知道這人是誰了。
【我那個師傅啊,生氣的時候最喜歡問人你羞不羞你羞不羞了,翻來覆去就這一句……】
那人回頭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去繼續瞪張翠山,從殷素素這個角度看去隻能看到他的背影,然後殷素素就看到了那人一對通紅的耳朵。
然後殷素素再度笑出了聲,腦海裏又回想起不歸說的話。
【那人雖然長的偏陰鬱,但絕對是個純孩子,老愛問人羞不羞,其實最愛羞的就是他,你到時候看他耳朵就知道了】
聽到殷素素的笑聲,那人的耳朵動了動,更紅了。
殷天正叫來教眾將兩人轟走,俞蓮舟致了聲歉,他這次跟著張翠山一起來討個說法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相信三哥的事跟明教有關,師傅也說此事必有蹊蹺,明教不可能明著與他們武當結下如此仇怨,隻是張翠山一意要來明教討個說法,他實在放心不下才跟了過來。
俞蓮舟拉著張翠山往外走,走到門外張翠山回頭看著殷素素,那人正笑著跟那青衣人說話,張翠山眨了眨眼,逼下眼中的淚意。
若他們沒有從冰火島回來,若他真的聽了謝遜的話和這人成親,那他現在是不是能叫她一聲素素,也許兩人還能有一個孩子?
可是不行的,他們還是回到了這片江湖之中,而他是正,她是邪,他要走的路……不能有她。
那個鬧事的走後,殷天正走過去笑著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我說你一年到頭難見到個人影,怎麼今天就回來了?還幫我女兒出了這口惡氣。”
韋一笑摸了摸鼻子:“回來休息幾天再走,恰好聽到有人來鬧事便過來看看。”
殷天正:“那感情好,咱爺倆敘敘舊!”白眉鷹王今年剛過知天命的年紀,而韋一笑還不到而立之年,這一聲爺倆倒顯得二人格外親近。
殷野王也笑著走上前來打招呼。
殷天正衝著殷素素招招手:“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女兒,殷素素”。
韋一笑入教時間並不長,隻憑著這一身旁人無可匹敵的輕功在教內闖出了一番名堂,雖與紫、白、金三王關係不錯,但他常年外出,和這些下一輩的青年才俊並不太熟,隻限於相知,卻不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