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二公子見周圍沒人,那被林子閑認為清澈純淨的眼裏,立馬泛起絲絲狡黠,當下扯出一個得意的笑容,慢慢挪下假山。待陳二公子在地上站穩後,兩手一拍轉過身,那還未收起來的得意之色瞬間凝住——眼前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個“瘦猴”,正把耳朵貼在假山前那顆小樹的樹幹上聽著什麼。
這人什麼時候來的?
忍不住心中好奇,陳月秀當下湊了上去,正張口欲問,卻見那小人豎起食指,朝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將耳朵貼向樹幹不理會他。陳月秀哪裏受過這等忽視,正待要發火,卻瞥見小人聽得認真,眉眼間全然一片溫柔之色,便又壓下火氣,耐著性子等著。見那小人此時聽著聽著竟是無聲地笑將開來,那眉眼間的溫柔更甚,似是能將冰雪融化。陳月秀再按捺不住好奇心,張口道:“你笑什麼?”
林子閑這才直起身答道:“我娘親和我說,要是想她了,就去找一棵常青樹,把耳朵貼在樹幹上,就會聽見她的聲音。不過要很想很想的時候她才會回答。”
陳月秀嗤笑道:“那為何不直接去找你娘。”
林子閑眼睛的裏光暗了下來,浮上層層憂鬱:“我娘,走了好久了…”
陳月秀似是被那氣氛影響了,也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林子閑也不理會他,繼續講道:“我有記憶以來,對我最好的就是我娘了。我爹總是逼著我學這學那,學不好就會懲罰我。這個時候娘總會護著我,把我摟在溫暖的懷裏,那時候覺得娘親的懷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最溫暖的地方了。今天是我的生辰,要是娘還在,她就會給我做好吃的,給我講故事,說我是世上最好的寶貝。我今天實在想她,所以就跑來聽聽我娘的聲音。“
陳月秀抬起頭,兩眼有些微紅,惡聲惡氣地說:“你說謊!樹幹裏怎麼會有已死之人的聲音!死了就是死了!”還未等林子閑再開口,卻又再次說道:“那。。。那你說你娘剛給你講什麼了!”說完竟是把小臉別向一邊,正好讓林子閑看到那紅了個透徹的耳朵。
林子閑心想真是個別扭的小孩,臉上卻是換上副驕傲的神色:“我娘說了,她這一生最驕傲的事就是生下了我。”
陳月秀猛地把臉轉過來,小臉漲紅著,微紅的眼裏竟然帶著嫉妒:“哼!你肯定是騙我的,本少爺才不會上當!”說完便飛快地跑了。
林子閑也不追,當下慢悠悠地往原路蕩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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