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安欣他們一家是臨時決定登島拜訪,安傑隻能匆忙地準備了一桌簡單的菜肴。
江德福看了看餐桌,覺得這樣的安排略顯草率,不夠莊重其事。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要求小食堂額外加幾道菜送過來,表示要按照過春節的標準來招待歐陽他們。
歐陽懿一家,感動不已。
不僅如此,江德福還特別取出一瓶珍貴的紅葡萄酒來款待老歐。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老歐竟然主動表示這種紅酒力道不足,幹脆換上白酒更為過癮。
安傑十分詫異的問,“現在也開始喝白酒啦?”
“現在才喝?我早就開始喝白酒了。”
“好!換白酒,換白酒!早知道一開始就喝白酒,我早就喝不慣這玩意了。”
江德福二話不說,連忙吩咐衛東將自己私藏多年的茅台酒拿出來,以展現最高規格的待客之道。
歐陽一家此生早早地成為教師,可以說免去不少磨難,但歲月還是無情地在他們臉上留下痕跡,讓其看上去蒼老許多。
今日的歐陽懿格外高興,喝酒時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幾杯下肚後,老歐漸漸有了醉意。
回想起過去十年在黑山島上所經曆的種種,以及周圍那些異樣的目光,尤其聯想到人們對自己的稱呼,愈發覺得世態炎涼、人心叵測。
刹那間,各種情緒湧上心頭,酸甜苦辣鹹交織在一起,令他百感交集,難以言喻。
趁著酒勁,他不停追問江德福如何稱呼自己。
“我叫你歐陽。咋滴,不能這麼叫嗎?”
“啥玩意兒!你為啥要叫我歐陽呢?歐陽又是誰呀,老子根本就不認得!
告訴你,我特麼不叫歐陽,我叫老歐!” 歐陽懿情緒異常激動地喊道。
緊接著他又問江德華叫他什麼。
德華也說叫歐陽。
歐陽懿情緒激昂地用力拍打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杯盤碗筷險些倒落。
他眼珠子瞪大,大聲吼道:“混賬東西!什麼歐陽?剛剛才跟你講過,叫我老歐!”
原本和諧歡快的氛圍瞬間變得異常尷尬,在場眾人皆心生感慨。
安欣急忙站起身來緩和局麵,她麵露歉意地說道:“實在對不起,他喝醉了,請各位多多包涵。。”
然後轉身麵對歐陽懿,大聲喊道:“老歐,別再喝了。”
誰曾想,歐陽懿滿臉詫異地拉住安欣的手,詫異的失神了,仿佛不確信自己妻子也說了老歐兩個字。
“你叫我什麼?”
本來是大喜的日子,歐陽懿喝的醉醺醺的,全程給人找不痛快,安欣的回答也帶著脾氣,隻見她大聲的喊道。
“我叫你老歐,老歐行了吧?……”
話音未落,歐陽懿像是被觸碰了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淚水如決堤般湧出。
他再也無法抑製自己的情感,一邊哭泣,一邊喃喃自語:“我是歐陽懿,我是歐陽懿啊!我不是老歐......我是歐陽懿啊......”
緊接著,他整個人伏在桌子上,放聲痛哭起來,似乎想要把這十年間所承受的所有辛酸和委屈都在此刻徹底釋放出來。
那哭聲如同一把利劍,刺破了空氣,也深深刺痛了在座每一個人的心。
一時間,飯桌旁的人們無不默默流淚,感同身受著他的痛苦。
德華更是哭的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