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渺渺,宇宙蒼穹,亙古以來,凡存於世間之萬物者,莫不受天地秩序所約束,一夜花開,一念花落。
輪回生死不由人心,花開即知花落,人力亦有窮盡之時。古人今人,敬天畏地之輩亦苦心孤詣找尋黃老之術以求不老。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驕農夫無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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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麵環山,靠近西南之處,恰好有一處峽穀宛若斧劈,峽穀內泉眼四部,一條約十丈寬的河流奔湧而過。這條唯一的河流貫穿整個山穀,一處村落坐臥於其中不聞於世。
“小夜子,你怎麼又一個人跑到這裏,害我到處都找不到,哎呦,累死我了!”
河邊柳樹下,一個十四五歲樣子的男孩正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邊揉著雙腿邊朝著柳樹上喊道。
“快走吧,我爺爺做了紅燒兔子肉,這次可有口福了······”,說著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微風拂動,細密的柳枝向兩邊分開,一雙穿著藤條做的鞋子交叉著前後搖擺的雙腿出現在視線中,扒開柳葉,露出一張清秀質樸的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說著一個魚躍抓住一把柳枝,縱身一躍便穩穩落在地上。
少年名叫寧夜,眉清目秀,說不上俊俏但那雙寶石般清澈的眼睛卻讓人如沐春風,生出親近之感。
“咱倆什麼關係,小時候一起穿開襠褲,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哎呦”,還沒說完,屁股上便挨了一腳。
“說話沒個正行,你都快十五了吧,你爺爺前兩天不是說要給你娶媳婦嗎,到時別把人嚇跑了”,寧夜收回腳調笑道。
地上的少年如被踩了尾巴,噌的一下竄起來,漲紅著臉不忿道:“你別聽老家夥瞎說,上次還說要到村西頭王二嬸家提親,你不是不知道,王二嬸家的小妮子和我們一塊長大,平時沒少欺負咱倆,就是一個母老虎,娶了她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寧夜不禁笑道:“這個可由不得你做主,好啦,不是要吃飯了嗎,我跟爺爺說一聲就走”,說著邁步繞過老柳樹到後麵,原來在那邊一座土包靜靜的躺在半坡上。
旁邊少年竄到近前,和寧夜並肩而立,恭恭敬敬一起磕了頭,小聲說道:“小夜子,別難過了,寧爺爺都去世一年了,現在一定當神仙享福呢,寧爺爺平時那麼好”。
寧夜直起身,收拾好心情,拉起旁邊的少年往村裏走去:“放心吧,我隻是沒事來陪爺爺聊天,別磨蹭了,再說下去,兔子肉都要被燒爛了。”
旁邊一陣風呼嘯而去,帶起一片塵土,聲音傳來:“小兔子乖乖,在鍋裏好好呆著,看本大爺回去慢慢招呼你,小夜子快點啊,慢了連湯都沒了·····哇呀呀·····”,一溜煙跑的沒影,隻剩下漫天塵土飛揚下頭上冒著黑線的寧夜咬牙切齒。
“林二黑,林胖子·········林小花”。
“噗通·····”,遠處傳來悲憤欲絕的慘叫:“別叫我名字,我要跟你絕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午,寧夜到二黑家一起吃了頓野味,直吃的兩人滿嘴油光,舌頭差點咬掉。二黑吃的最多,人又高又壯,小牛犢一般,此時卻被爺爺叫去收拾碗筷,一肚子鬱悶。
二黑的爺爺和寧夜的爺爺是從小到大的夥伴,如今老夥計走了,盡管很孤單,但還是要撐起這個家,特別是照顧寧夜。林爺爺一直視寧夜為親孫子,有時候連二黑都喊著爺爺太偏心了,當然這也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