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笑語盈盈暗香去 2(1 / 2)

兄妹們正議論間,那位繡菊姑娘回轉來,這次卻是對著六郎躬身一禮道:“公子,敝上願請公子賜教!”眾人雖心中早已有數,但見她此時直承自己侍女身份仍是暗暗訝異。六郎答道:“不敢!不知貴上欲如何出題?”繡菊笑笑:“我家姑娘言道便以一炷香為期,各出五題互猜,猜出謎底多者為勝!”

六郎道:“好,就依姑娘所言!”繡菊微一躬身,正要回去之時,六郎又叫住她道:“不知你家姑娘在何處製謎麵猜謎底?”繡菊奇道:“自然是在馬車之中。”六郎歎了口氣:“幾位姑娘皆通曉文墨,便是一人在下也未必能勝。若是姑娘們都坐在馬車中群策群力,在下哪裏還有勝算?”七郎早叫喚起來:“對對對!你們躲在車中必是不敢單打獨鬥,想倚多為勝,我六哥吃大虧了!”

繡菊雙眉挑起:“那又有何法?我家姑娘閨閣女子,豈能隨意拋頭露麵?更遑論在大庭廣眾下與公子相對猜謎?”

六郎笑道:“這有何難?隻要馬車上隻有你家姑娘便可。隻是…….”繡菊問道:“隻是什麼?”六郎沉吟道:“隻是在下如何確定車上隻有你家姑娘一人?”繡菊微有怒意:“難不成公子還要親眼看過不成?”

六郎笑道:“在下怎敢做這等無禮之事?”說著手指九妹道:“此在下之九妹,她代為看過總不違禮吧?”繡菊看向九妹,九妹對她一笑,頰邊兩個小小酒渦,撲閃著烏溜溜的大眼睛,一派天真爛漫的模樣。繡菊不禁彎下身子道:“原來便是府上的九姑娘。”語氣十分溫和,九妹點頭笑道:“正是!”繡菊也笑笑,對六郎道:“待小女子回稟我家姑娘!”

須臾,隻見馬車上下來三個女子,除繡菊與綠綺外,另有一個約十八九歲的女子,身段高挑,修眉鳳目,舉止端凝,身著與繡菊一般無二的白色錦緞鬥蓬,想來亦是侍女,頭上卻是簪著珠釵。這個女子與綠綺下車後便靜靜立在車旁,繡菊上前對九妹施禮笑道:“九姑娘,我家姑娘有請!”

九妹是小孩子心性,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聽個請字,立即快步上前。到了車旁,繡菊輕輕掀起湘簾,九妹探頭向內望去,隻見車內端坐著一個白衣女子。

六郎等在後麵隻見九妹忽然麵上一怔,隨後便回轉來,臉上頗有困惑之狀。七郎一把拽過九妹,急急問道:“九妹,車裏是不是隻有一個人?”九妹點點頭,八妹也一臉興奮地小聲問:“九妹,你可看清了那姑娘?”九妹點點頭又搖搖頭:“她穿白衣,隻是,隻是她的臉上蒙著麵紗,隻露著眼睛!”八妹也吃了一驚:“在馬車中還蒙麵紗?”眾兄妹麵麵相覷,九妹點點頭,隨後麵上流露陶醉狀:“不過這個姐姐的眼睛真漂亮啊,就象…..就象天上的星星,我從沒看見過那麼美的眼睛。”七郎嗤之以鼻:“躲在車中還要蒙麵,定是貌醜無比!”

這時,那繡菊上前道:“我家姑娘道還請公子燃香這便開始罷!”六郎頜首,早有楊安端上一個小小青瓷香爐,燃上一支香。這時卻見綠綺與另一白衣侍女各手挑一燈至馬車車窗處,如此車內之人可取光,車外之人依然看不清車內情形。

要在一炷香內製燈謎五條,再猜出對方五條實非易事,當下六郎屏氣凝神,片刻便寫出五條燈謎。車中的女子此時亦已寫好,隻見繡菊捧著幾張紙走至六郎案前雙手呈上,再取走六郎所寫的燈謎。六郎細看五張素淡箋紙上果然是清麗的簪花小楷寫著五條燈謎,那箋紙卻是價值不菲的玉版紙。再一閱其謎麵。那謎麵機巧,且均要打《論語》,《孟子》之語,六郎心下不由一驚,想來對方熟讀孔孟之作非尋常女子可比,自己若不是讀過幾年書怕還未必能猜得出來,好在自己方才出謎時亦盡全力費了心思,若是寫得容易了倒是小瞧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