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豔陽天,常司嶼準備騎家裏三輪車去懷市,收購藥材的店鋪去賣藥草。

一米八八的大個子,穿著淳樸的灰色衛衣套裝,騎著三輪車在熱鬧繁華的街道上,惹人頻頻注目。

穿過車水馬龍的市區主幹道,非機動車人行道天橋,三輪車在慶才路五弄巷一家不起眼的中醫店鋪,仁和中藥後邊騎去。

常司嶼把三輪車停靠在後門巷口裏,提著幾捆分類好的藥草,走進了後門裏,來到屋內中區的藥房。

黃色梨花木抽屜櫃,擺滿了兩邊的牆壁,一副木桌椅,一個保溫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醫師正在秤杆上稱中藥的克數。

看見有人進來,是熟悉的人,慌忙站起身來,“這回,帶來什麼好東西,我瞧瞧。”

黃醫師說著話,眼睛緊緊盯著男子手裏捆綁好的藥草。

“還是跟以前一樣的,蟲草,枸杞,折耳根,桂皮,香葉,白芷,金絲菊,還一棵上好的人參。”

常司嶼把手中的藥草放到桌子上,黃醫師接過藥草,扶穩眼框,細心稱重,寫下價格數量。

不一會兒就算好了,一共六千三百塊錢,寫好了單據,叫他去前屋收銀台拿錢。

抬頭看了一眼,見男子似乎有話要說,“有什麼想問的嗎,還是看見不知名的植物了。”

黃醫師已和常司嶼打過幾年交道,得知時一位很有孝心的人,經常一般包整數。

“黃叔,你有沒有見過窯草,是一種開黃色花骨朵的植物,”常司嶼望著黃醫師說道。

這下可把黃醫師難住了,他是祖傳的中藥世家,認識大大小小幾百種植物,確實沒聽說過窯草。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看成菟絲子花了,你有的話,下次帶來看看。”黃醫師在腦海裏想了半天,沒有想到有關窯草的植物。

“沒事,我瞎琢磨的,麻煩您了,我先走了。”常司嶼去了前屋收銀那處結完賬後,打了招呼出了店鋪門,在後門那騎著三輪車騎遠了。

回到桃花村已是下午,他中途去了其它地方買日需品,奶奶用的西藥品就騎車趕回。

推開木門,奶奶不在堂屋,應該去喂雞鴨了,常司嶼把剩下的五千塊錢用布包好,放在床頭一個暗道機關裏,這個月已有五萬塊錢了,下回再去市裏就存銀行卡上。

走到後院藥田裏,一眼就能看見那株會說話的窯草,婷婷玉立般的,婀娜多姿,在風的召喚下,搖擺似舞。

常司嶼低頭彎腰給窯草澆水施肥,窯草發出飽嗝的聲音,像人一樣伸了一個大懶腰。

“哎,好像做一株野草無所謂,天天有人投喂,管飽就行。”嬉笑清脆的女聲響起。

“嗬,真是個大懶蟲,是誰說要發奮的,我查閱了一本古讀本,你的樣子應該是一株窯草,結出的果實可以養顏美容,調理女性的皮膚,不過,是不是真的可以,還需要等你結出果子在定論。”

常司嶼用指尖輕輕揉揉觸碰了窯草的枝葉,又耐心說,“我給你取個名字,叫阿媱,以後沒人在的時候,我就喊你阿媱 ,你是一株最特別的稀有植物。”

阿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阿媱,阿媱,聽上去還不錯,我感覺你的溫度冰涼涼的,也好柔軟。”

嗯,阿媱很滿意。常司嶼突然笑得開懷,劍眉星目,下顎線弧度骨感流暢,臉上一笑的瞬間,猶如桃花開,令藥田裏開放的五顏六色花朵兒,黯然失色。

聽到奶奶回來的腳步聲,長司嶼站起身來,囑咐阿媱精心修養,爭取早日結出果實。

去了廚房做晚飯,淘米洗淨,焯水過濾上灶蒸,苕尖滕,南瓜羹,雞絲卷,很簡單的家常菜。

在燭火的映照下,兩人吃飯很溫馨,桃花村日落天黑後,周圍村莊一片寂靜,隱秘而幽遠。

奶奶放下筷子,抬頭望向她一手帶大善良孝順的常司嶼,

“阿嶼,最近頻繁去山上,中午沒有好吃飯,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吧,看你都瘦了不少,我本來已是將死之人,是我拖累你了。”

“沒有奶奶,就沒有我,我一點都不累,那我聽您的,以後就少上山,就在附近多出診,我要一直在身邊陪伴您的,您千萬不要放棄自己。”

常司嶼也放下碗筷,握住老人布滿老繭的手,到處都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皺褶不堪拭去老人臉龐落下的渾濁淚水。

老人舉起顫巍巍的手臂,心疼的摸了摸常司嶼的腦袋,她時刻牢記家族使命,在常家撫養後代子孫,照顧孩子至成年後,就會自然死亡。

這是她的宿命,等常家出現下一位後代子孫,會有新的人繼續來到常家子孫身邊照顧,循環反複。

常的諧音就是長,用來迷惑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