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大雨夜單憑他的一聲咳嗽便央著宋橋連夜帶她去了鄰市,她擔憂他,趴在他的病床邊沿睡不塌實,她卻說並不愛他。愛他,真的那般可怕麼?還是他從未給過她安全感?
沈姝痕說喜歡他,完全是一廂情願,她明明吃醋了卻還要當作漠不關心滿不在乎。他故意喝醉,說那些話給她聽。她接他回家。本以為兩人自此便溫暖相守,卻總有各種狀況不斷發生。
回趟果園村,竟發現溫桁的身世,趕著回市裏確認真假,卻被人綁了杜父要脅,待他獨自前往,卻哪料被人重傷一槍。
石家人居心向來不良,隻是未曾料到溫桁竟與他們攜手,是為了溫母吧?杜明遠還真是,年輕欠的風流債,到老了來還。
他九死一生回來,才知道言寸心終日擔憂,夜不能眠,為了不讓她擔心,他隻得離開了帝一。既然他們那般喜歡,便贈給他們又如何?隻要這個女人不會再難過,不會再擔憂,不會再受到傷害,便就足夠了。
“你在想什麼?”女人走向他,小腹已然凸起,長胖了一些,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和記憶裏那個犀利活潑的女孩多有不同,但無論是哪個她,他都移不開視線。
“沒想什麼。”他笑著回答,拉了她的手,一同坐在搖椅上。他輕柔的枕在她的腿上,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很安寧很舒適。
她的手覆在他的眼瞼上,眉峰處,描繪著他的臉龐。夕陽正好,濃情似水。
“唉呀!”女人驚叫了一聲,杜辰淵急切起身,險些滾到了地上。
“怎麼了?怎麼了?不會是要生了吧?”他緊張的手足無措。
食指纖纖點上他的額頭:“現在才十七周,怎麼生?沒文化,真可怕!”
看她還能說笑,他安定了些,卻仍然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容卿雖然說我們的寶寶很安全,很乖,但為防萬一,我還是把他找過來好了。”杜辰淵做勢便要打電話。
女人攔住了他:“是寶寶在動!沒常識,真可怕!”
他又不是女人,哪來的常識?就算他把孕期大全前前後後翻了十遍,他也不知道胎動是什麼感受,何況胎動她何必驚叫?但老婆最大,他隻能賠著小心,宋姐以前說的話,他還記在腦海,孕婦容易情緒化,容易影響胎兒,務必要保持愉悅的心情。
“是是是,我沒常識,老婆,我想聽聽……”他麵色緊張。
她坐著,朝他招手。他單膝跪在她麵前的草地上,側耳貼在她的腹部。聽了半晌,眉頭微微鎖著,很是懊惱:“什麼都沒聽到呀。”
“還在還隻是冒小魚泡兒,再過段時間,等寶寶力氣大了,就能感覺明顯了。”
“那我們快進去,宋姐燉了湯,你多喝點兒。”他小心翼翼的扶她:“你多喝點,寶寶多吸收一些,讓我盡快感覺到我們的寶貝。”
“你眼裏就隻有寶寶。”翻臉跟翻書說的就是她這樣的,前一刻還風和日麗,一轉眼就多雲轉晴了。
“不不不,你是寶寶的媽,我的眼裏都是你。”他鎖著她瞬間泛了霧的眸子,抹了把汗,不禁腹誹:寶寶還在你肚子裏,我怎麼能看見她呢,她就更不會在我眼裏啦。
“那,我想吃彌猴桃,不想喝湯。”她噘著嘴,對於他的承認錯誤頗為滿意。
“餐後再吃水果,乖。”他慢聲輕哄,扶著她緩緩的往餐廳走。
“你還沒說,你剛剛在想什麼呢?嫣然?沈小姐?啊,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想蘇婷!”她甩開他的手,一本正經:“你開了蘇婷!”
杜辰淵早有對策:“她去了安吉洛那邊,她一直向往中東。”
她呼了口氣:“好險。我現在這樣一定很醜,你不許看其他女人!”
“不,你很漂亮,比任何時候都漂亮!”他捧起她的臉,鼻尖抵著鼻尖,從沒有何時像此刻一般覺得幸福安寧。
夕陽下,兩人的身影交纏,仿佛是這世間最美好的,不老畫卷。
(四)
“老婆,你別緊張,待會兒聽助產師的,別緊張。”他握著她的手,手心裏都是汗。自早上知道她陣痛開始,他就焦躁不安。
“不了解情況的人,以為生孩子的是你。看你,來來回回的走,晃得我頭暈,哪裏像帝一集團的負責人?”她嘴角勾著笑,抬手替他擦去額頭上的汗。又一陣痛襲來,她咬緊牙關,掐住了他的手心。
杜辰淵問跟在一旁的容卿:“有沒有什麼方法能減輕她的痛苦?”
容卿白他一眼。
言寸心不想讓他弄得她也緊張,趁著陣痛過去,離了他,徑直進了待產室。
杜辰淵揪著容卿:“我想到了,剖腹產,我們現在準備手術!”
容卿拉住他:“這個問題,你和寸心商討過很多次了好麼?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好,自己生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