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明月,白色的小樓,白色的假山,白色的噴泉,白色的小路,白色的梧桐,白色的白雪與雪中的雪白,就連窗簾,桌椅,茶杯,天地都是白色的……
世界是無聲的,靜地可怕。有些清冷,某些黯淡。白茫的天地沒有生氣,如果不是遠遠伊人的倩影,我懷疑我是否在一個真實的地方。白色的天地裏,一頭瀑布一般的秀發直拖到腿間,白色的梳妝,白色的護扣,白色的上衣,就連一雙靴子,也是白色的。唯有一頭黑發證明了白色的無情與滄桑……
這裏,千山飛雪,人鳥皆消,風雲不語,月半銀裝。你用你纖細的手指,行雲流水般在雪地上,寫下飄逸而清秀的字跡:“我愛你”。我在遠處也看見了,滿懷柔情,滿懷愛意。
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還是多少年?我一直都在遠遠的觀望著你,而你獨自看書,獨自寫字,獨自賞雪,獨自言語……你不曾看見過我,情比白雪更斑駁,折煞了你我……
你看著漫天飛雪,燦爛如鑽石般閃耀的微笑,被陽光所折射,在我的眼中上映著迷離。你是否忘記,你那輕若柳枝的身體,就掩埋在這鵝毛大雪之中,輕輕的遠我而去,似幽魂飄過,若飛雪湮滅。
我靜靜站在這裏,與雪山相融,與冰天接壤,為你鋪上一曲夢的前奏。
突然我感覺到了我的靈魂被抽離了身體。漸漸你遠離的我的視線,直到我再也看不見你的身影。
我的靈魂穿越了時空隧道,走過了曆史長廊,白天黑夜在眼前交替,四季在周圍交換。但我的目的地,卻無法知曉。
時光的沙漏在那一刻停止,回想了良久,我才知道這裏正是我夢的開始,愛的源頭。重回舊地,而你又在哪裏?時過境遷,繁華落盡,隻是亂了時空、少了蒼茫、多了我這零餘者落寞的腳步……
就在我苦苦尋找你身影的時候,那一場美麗淒涼的邂逅揭開了完美的序幕。沒有弦索胡琴的淒涼伴奏,沒有生旦淨醜的動情演繹,隻有戲台上我們被命運操控生離死別的情節,無情的上映著……
窗外陰霾的沉重,雨淋濕了天空,灰蒙蒙的似乎像哭過,空無一人的教室裏,烙上了一層塵埃,我低著身體仔細的打掃著。一聲驚雷將我從聚精會神的打掃中驚醒,六月的夏天總是這樣,揮灑廉價的雨水,毫不留情的攻擊這無傘的人們。
你的身影在無人的走廊中徘徊,多次衝入雨中,又多少次被晶瑩的雨點打敗,慢慢退了回來,幸好的是:不是空手而歸,帶回了滿身
雨漬,與一點一滴聚集的躊躇。
我看著你被雨點打濕的臉龐,心中突然出現了一英雄救美的畫麵,也就是出於這個動機,我懶散的擺好工具,拿起掛在窗戶上孤零零的雨傘,走到了你身邊,為你遮蔽了雨點。我掛上我自以為很帥的笑容說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你呆呆的點了點頭,不由自主的跟著我的步伐。兩人之間沒有話語,就這樣仿佛像是情人一般在雨中散步著,氣氛是如此的美妙,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微濕的衣裳,散發著沁香,讓我不自覺的靠近,想要了解你的一切。就這樣在心中的三生石上刻下了你飄逸夢幻的名字:夢。
鬧鍾的聲音又不解風情的響起,不知道第多少次,打碎了我甜蜜的夢,我繼續躺下回憶我夢中景,夢中人,出現的自然而然是你的全部。你陽光般的臉龐,你鑽石般的笑容,你衝入雨中,又被無情的雨點打敗退回來的情景,總之你的一切都在我的夢中反複縈繞。
邋遢的臉龐,稻草矗立的糾結發絲,添上一抹無趣的笑容,我靜靜就站在了鏡子前傻笑著。不知是在期待今天,還是在回憶昨日。
我慢慢走到窗戶旁,拉開了窗簾,數朵白色的棉花雲交織。才發覺現在都已經是冬天了。
我饒有玩味的看著天空相思般的飛雪,越發想念心中女神。真想帶著竹蜻蜓,飛到她的身旁,以解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