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不做聲也不大好了,隻得道:“哪裏,也很不容易。”
馬老大繼續道:“沒錯,老娘確實不容易,可惜有些人完全不體諒,非要老娘陪他睡覺,就算知道了老娘真正的身份也不為所動,老娘隻好使出手段,小小警告了他一下,這才老實了——其實對他也不算沒有好處,他有今天,還要多謝老娘的栽培呢。”
我奇怪道:“到底是什麼?”
馬老大笑道:“當年他可不是什麼胖哥哥,說起來還俊俏風liu得很,於是我假作被他的花癡打動了,要留他住下,老娘裝作動了真情,他也不好再動手動腳,嘿嘿,怎知我在他的早點裏下了些藥,他吃了就立刻昏迷不醒——待到醒來,就變成了三百多斤的大胖子,哈哈哈哈,養肥他那三個月,可費了老娘不少的發豬藥啊……”
好容易笑完了,馬老大就不再說話,漸漸地似乎睡著了,連動也不再動一動,我卻呆呆坐著,隻覺得毛骨悚然,這簡直比殺人還要殘忍的事情,她卻隻當作一個輕飄飄的笑話,而更可怕的是我居然也沒有了震驚和惡心的反應,好像聽一個胡編亂造的故事一樣平靜,這太可怕了。
我忽然不想再繼續跟她走下去了,不想再聽到這種噩夢般的故事,更不想再遭到那些噩夢般的奇遇,再這樣下去,即使見到了聶小無又怎樣呢?隻怕到時我已經瘋了——我決定要找個機會逃走。
於是馬老大睡覺的整個時間裏,我都在思考逃走的方法與可能,但不幸得出的結論是:基本上,這個,很難。
這讓我非常沮喪,卻更加劇了我想逃走的迫切願望,因為每一種可能的破滅也讓我聯想到如果逃不走接下來的可能遭遇——實在是想不出還能遇到什麼,唉,江湖實在是太可怕了。
所以馬老大醒來的時候,發現我還是直直地坐著,呆看著半空,從坐墊的整齊程度來看肯定沒躺下過,實在驚訝不已,擔心我犯了什麼毛病,忙叫車夫停車,讓我下去走走。
我很聽話地下了車,發現外麵山明水秀,風景很好,道路兩邊的樹林也非常茂盛,林中還有密紮紮的樹叢,倒真是個值得好好走走的地方,可惜一旦思維放鬆下來,身體也要求放鬆——急欲找個地方方便一下,我報告了馬老大一聲,她笑著叫我到樹叢裏找個地方就好了,不過要小心別被野狗咬了屁股。
我假裝沒聽見後半句,找了個比較茂密的樹叢就鑽了進去,在樹叢中間找了塊能蹲下的地方唏哩嘩啦方便了一通,用樹葉擦擦,便起身向外走去,走了半天忽然覺得不對勁,這才發覺好象搞反了方向,不但沒走回去,反而越來越往林子深處去了,嚇了一跳,趕忙回頭,走了幾步又站住了,心頭狂跳起來:這豈非是天賜良機,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轉身跑了兩步又猶豫了,心想馬老大雖然算不得功夫有多麼厲害,逮住我總不成問題的,這樣跑法似乎隻是白費力氣……可心底有個聲音又道:管他娘,力氣不白費好像也沒什麼用,就當活動活動筋骨好了,於是下定決心拔腳飛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