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收獲(2 / 2)

道森也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還會反回來,雖然沒有料到這突然的意外,不過已經適應這場戰鬥的他顯然不再慌亂。

道符在指間砰然消失,一座比第一次更高的土牆再次破土而出,攔住了拚命而來的蒙奇獸。

轟!

不出所料,土牆再次被蒙奇獸頂散,不過這次道森已經掌握了反應的時間,向一旁閃去的同時,早已再次準備好的道符也脫手而出。

“藤蔓麼,我也會!”

道符消失的瞬間,道森明顯感受到一種來自大自然充沛的生機,仿佛身邊的植物都突然有了一種親切感。

蒙奇獸剛剛撞開土牆,就看到藤蔓植物突然從地下鑽了出來,瞬間纏住了它的兩條前腿,身子立馬往前一栽,撲通一聲整個翻了過來。

雖然夜裏滿是黑暗,但是對於已經差不多近在眼前的距離,道森還是能看到蒙奇獸那翻過來的肚皮胸口上,隻有一些稀疏的白毛,似乎就能看見下麵的軟肉。

這期間,辛迪一直呆在旁邊附近的一株灌木叢上看著道森的收割戰鬥,這時突然轉頭向左邊看去,一陣夜風倏倐吹過,響起一些沙沙聲,但是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仍舊是漆黑一片。回過頭,辛迪莫名地撓了撓頭,似乎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看上這一眼。

黑暗深處,一片樹葉後麵,一雙幽藍的眼睛又緩緩露了出來,盯著灌木叢上的辛迪看了一會兒,然後又看了眼不遠處的道森,悄無聲息地又沒入黑暗,像一陣夜風,輕輕吹過之後,什麼也沒有留下。

道森手裏捏著一張道符,卻不知為何突然站著不動了。

這個時候蒙奇獸的兩隻後腳也被藤蔓纏住,已經是翻不了身了,卻尤自掙紮得厲害,嘴裏不停地嘶吼著,在這寂靜的後山夜裏,似乎有那麼一絲瘋狂的淒厲。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它掙紮的樣子,本來已經想好準備結束戰鬥的道森,這時卻好像有些下不去手了。

因為惻隱嗎?

莫名地,道森居然想起了那天在圖書館前的那隻拉斯加雪人,想起那天最後的畫麵,似乎也是有那麼一絲絲冰冷的殘酷嗎?

但是,今天如果沒有辛迪在的話,那麼或許現在就是自己躺在地上而成為它的食物了吧。

左手摸到了胸前的掛件,想起愛麗絲。

這個世界,或許,本就是這麼殘酷的吧……

指間的道符輕輕一甩,砰然消失的瞬間,有一小片金光閃過,那是無數細小的金屬顆粒,像利劍一般刺在了蒙奇獸的胸口處,破出了一道傷口。

這也是一次試驗,道森看得分明,那些細小的金元素顆粒是從大地裏瞬間彙集出來的,原來是這樣……

一張、兩張、三張……一張張金係魔法將傷口一點點深入,也將存留的那點惻隱之心一點點彌滅,一直到第十張道符,道森才終於徹底結束了那隻蒙奇獸的生命。

道森在地上坐了下來,辛迪跳過來站到他肩上,看看道森又看看地上那隻蒙奇獸,也沒有說話。

許久,遠處傳來了新年的鍾聲,然後是禮炮聲。道森向遠處看去,視線所及依然是無邊的黑暗,但他知道那是從學院傳來的聲音,新的一年來了。

“新年快樂!”他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一些泥土和落葉,對自己說道。

肩上,辛迪聳了個小肩,也欣然道:“新年快樂!”

“我們回去吧!”道森收拾好心情說道,看向蒙奇獸的目光也不再有半點惻隱,而是就像看著獵物一樣平靜,“不知道這東西的肉能不能吃,新年開個葷也是不錯的!”

“啊哦,辛迪是吃素的!”

“或許你會為這個決定而後悔的!”

“決不!”

“但如你所願。”

說話間,道森從魔法袋取出了一把刀,那是修剪花園植物時用到的,為了方便就一直放在魔法袋裏了,沒想到現在倒是派上了用場。又是花費了一番力氣,割下一隻後腿之後,對剩下的部分隻能都舍棄了。因為他一個人,拖不回去。而且在割肉的時候道森還發現,這蒙奇獸的肉幾乎沒什麼肥肉脂肪,特精瘦。以至於割好後,看著因為不能帶走而還剩下的大部分一頓可惜。或許到了明天,也就變成了其它野獸的食物了吧。

扛著後腿肉,也沒想著放進魔法袋,就這樣道森施施然打道回府了。

“道森是知道回去的路嗎?”

“朝著禮炮聲的方向走就行了,反正我們也沒走進來多深。”

“道森的小聰明有點出乎辛迪的意外!”

“是嗎?”

“是的!”

一人一鼠,向著來時的方向往回走去,隻是這時卻輕鬆了許多,全然沒了來時的那份緊張和不安。

而在他們身後,無邊的黑暗又重新填滿了山林,靜謐得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隻有夜風吹過時帶起的絲絲血腥味,才似乎有那麼點淒涼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