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海,北通訾翼,南臨溟河,浩瀚無邊,廣袤無垠。在雲羅海以西,有一座仙山,名叫水雲山,之所以被普通人稱為仙山,那是因為這山的山頂,有一偌大的宗門,那是雲羅國的第一劍宗,在普通老百姓眼裏,水雲宗的修士就都是仙人,仙人居住的山,自然就是仙山了。
連接山頂與山腳的山道,隻有一條,叫做山海道。此時正當水雲宗每五年一次招收弟子,舉行入院測試的時候,山海道已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老孫頭,你也帶著你那孫子來啦,不過依老身看來,你那頑皮孫子怕是與水雲宗無緣。”說話的是一老年婦人,衣著華貴,身後還有護衛兩三。
“哼,你個老太婆不也來了?我孫子有緣沒緣幹你何事?不過你那孫子都已經過了弱冠之年了,水雲宗隻招二十歲以下的少年和孩童入宗,你也不用發那仙人白日夢了。”答話的是老婦人麵前的老頭,員外一名,身旁站著一個少年,頷首低眉。
“誰人與你說我帶的是孫子?今日帶的是我這孫女。”老婦人抬頭回答,看向老頭的眼裏滿是不屑,隨後左手向身後一帶,拉出個害羞的小姑娘,看上去怕是連十歲都不到。
“哎,怎的又來那麼多人?我五年前帶著我那外甥來此也是,千八百人,水雲宗每次招也不過選十人,人人擠破頭。那次我外甥沒通過測試,今年帶著我兒子,怕是也難,我還是回去算了,這娃跟著我種種田就成,當仙人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身死。”不遠處一個農夫打扮的中年男子領著兒子對著旁邊的那人說道。
“我說趙愣子,別那麼慫,那麼死板成不成?你兒說不定就能選上,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一人得那勞什子,雞和狗什麼來著?反正,你聽我的,九娃兒靠譜,成了仙人,咱村都跟著享福,種田,種田咱村還會少人了?”旁邊那人勸道,想來那農夫就是這人慫恿來的。
……
陸陌離聽得這些“閑言碎語”卻分外感興趣,他第一次見到那麼多人,也覺熱鬧出奇,東聽聽西想想,他一路問路問到此地,已是過了月餘,身上盤纏本就不多,趕路歇腳基本花光,倒是還有些幹糧,他外公可沒跟他說過水雲宗五年才招收一次弟子,而且隻招這一天,再晚些時日,別說餓死,他怕是要先哭死。
此時隻見他穿著一身黑色衣袍,背上背著一把鐵劍。原來的衣服早已髒亂不堪,被他扔了,他以前也算是衣食無憂,沒有那勤儉節約的習慣,這件還是不久前在塑雲城裏買的。現下一邊往山頂走著,一邊不時地左看右望,對周遭頗感好奇。
等他到達山頂處,水雲宗山門給他的感覺隻有一個,大,很大,很大很大。這也隻是山門罷了。整個水雲宗,那可不是大能形容的,畢竟是水雲宗五大門宗之一,雲羅國第一劍宗,沒有些許陣勢,怕是也無人問津。
山頂雲煙繚繞,萬木常春,偶爾仙鶴齊飛,頗有一番人間仙境。
“姓名,骨齡。”麵前的老頭穿著藍色宗服,職任水雲宗門引,每次招收弟子時在山門處做做登記,陸陌離聽前麵的那人帶著孩子登記時叫他“老裴”,想來那人不是第一次來。招生處排了長長的隊,有六排,這是最左邊的一排,卻也很快就輪到了陸陌離。
“陸陌離,十三。”少年答道。
“一個人來?你親人呢?”見少年不答,老頭也不細問,水雲宗孤兒也不少。“這是你的名牌,拿著這個,去側山進行入宗測試即可。”老頭遞給陌離一個木牌,上麵有剛才老頭寫上去的字,寫著“陸陌離”。然後右手一指,“看到那巨大的吊橋沒有?走過去就是側山,你一個人來也不用怕,掉不下去。”老頭衝著陌離和藹一笑,隨即叫道:“下一個。”
陸陌離看向老頭所指的方向,入眼處,一個寬大的懸索橋,通向水雲宗山門右邊的一座高山,山有多高卻看不清,被雲霧遮蓋了視線,那橋倒是往上方的趨勢延伸。
走在懸索橋上,陌離卻沒什麼感覺,怕?怎麼可能?他還很悠閑地看著雲霧,心中想著,終於到了,修身求道的日子會有哪些精彩未來?
走過橋,看過景。陸陌離回頭望了望來時的路,看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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