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笙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心髒病,可沒想到她居然忽然發病,當場就痛得捂著胸口蹲了下去,琦琦嚇壞了,想去找人救她,可沒想到剛剛走到路中間就有車子飛馳而來,蕭笙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躍而起衝了過去將琦琦推開。
倒在血泊裏的成了蕭笙。
琦琦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小女孩,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完全不知所措,愣愣地看著從車裏跑出了一個衣著精致的女人,看著她急急忙忙地將蕭笙抱起放進了後座,然後又奔馳而去。
那個女人,就是年輕的司韶。
等她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路上隻剩下了蕭笙因為車禍而留下的一灘暗紅的血跡,還有血跡裏那一隻嶄新的書包。她眨了眨眼睛,爬了過去,不顧會沾染上血跡,緊緊地將書包抱在懷裏,然後再也沒有露出笑容。
琦琦被孤兒院找了回去,卻因為那個事故失去了神智。大家都開始叫她傻子。
自從孤兒院的院長逝去之後,再沒有知道,琦琦是誰。
向晚找去的時候,隻知道琦琦附和蕭笙一切的特征,便將她帶走了,一切都隻是陰差陽錯,卻沒想到琦琦居然隻記得蕭笙,而且,那麼多年以後,她居然還能再見到蕭笙。
故事並不長,可司言回憶起來之後,卻覺得那樣窒疼,那顆好不容易痊愈的心髒,也疼得讓她無法呼吸。
直到坐在醫院手術室外的長椅上,司言還一直處於呆滯狀態,她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她是蕭笙,那麼,她就是祁煜的……
司言捂住耳朵,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她不敢去想,真的不敢去想。
手術中這三個字一直亮著,司言覺得自己的心正在一個無底洞中慢慢下墜,沒有一個可以讓她著陸的地方,到處都空空蕩蕩的,隻有她一個人。
祁煜趕來的時候,隻看見那個頹廢地坐在長椅上,胸口全是血跡的司言,神經一緊,忽然覺得有些邁不動步伐。
他緩緩走到了司言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司言……”
司言感覺到一股陰影籠罩了她的身體,她木木地仰起頭來,盯著祁煜好一會兒,然後站起了身,她咬了咬唇,極力想要扯出一個笑容來,可是失敗了:“對不起……”她話才剛剛出口,就眼前一黑,沒了意識,倒進了祁煜的懷裏。
祁煜緊緊地摟住她,低頭看著她胸口暗紅幹涸的血跡,抿了抿唇,叫來護士,幫她安排了一個病房。
手術進行了很久,整整有五六個小時,可卻還是沒有迎來好消息。祁煜聽著醫生對他了一大堆的話,可他隻聽清楚了幾個字,“腦部受創嚴重……植物人……”
祁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著蕭笙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的,他知道不能怪司言,所以他怨怪自己,怪自己才找到她沒多久就將她一腳送進了半個地獄,如果他不去找她,是不是她現在還在孤兒院裏好好地存活著,至少,不會一輩子躺在病床上,再也睜不開眼睛。
蕭笙被送進加護病房,她還需要觀察期穩定之後才能轉到普通病房,祁煜一直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怔怔地看著病床上那個身上插滿了管子,頭發被剃掉,裹了無數層紗布的女孩,心裏泛起了無邊苦澀。
司言醒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了,一醒來,她就感覺一雙粗糙溫暖的手正抓著自己的,她想抽開,卻聽到一個熟悉溫和的聲音說:“言言,醒了?”
這是司年的聲音。
司言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司年滿臉的關切和心疼,眼淚不知不覺就湧滿了眼眶:“老頭子……”
司年起身,俯身抱住了她柔聲安慰:“好了,別哭,沒事兒了。”
司言默默地流淚,直到把他的衣襟全部濡濕,這才離開了一些,哽咽著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不是司韶的女兒?”
司年神色一怔,不覺皺起了眉頭:“你想起來了?”
司言別過頭:“如果我不想起來,你們要瞞我一輩子嗎?”
司年覺得有些心疼,這麼多年以來,他是真心把司言當成親外孫疼的:“不是故意想瞞著你,言言,我們隻是希望你能開心地活著,既然想不起來,那也就不去逼你想,我們是想順其自然的,當然也是存了一點私心,司韶沒有孩子,當初她開車撞到你之後才發現你有心髒病,帶著你到國外醫治,慢慢就有了感情,她也是把你當親生女兒的,所以才沒有告訴你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