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著下巴靜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看著看著,柳小小眼神有帶了幾分癡然。
她必須承認,無論看多少次,看多少年,這個人都是那麼好看,每一次,都有種讓人驚豔的感覺。
伸出手,指尖輕輕的從那人的眉眼一寸寸劃過,像是在守護什麼稀世珍寶一樣。看著他輕蹙的眉間,柳小小鼻子酸了酸,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肩上的傷口太疼,以至於他在昏迷中都皺著眉。
七天,她甚至想象不到,這個人是怎麼挺過來的!
想到這,她就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驀然想起,在他闖陣之前,曾留下一個清淺的吻。勾了勾唇角,柳小小指尖觸碰著他的鼻翼,站起身,唇瓣落在那人緊閉的雙眼上,輕柔淺淡。
她想,她真的是這輩子都離不開這個人了。
拉過他的手緊握住,將臉枕在上麵,帶著輕緩的笑意。
突然間,感受到被自己握住的手輕微顫了顫,柳小小立刻抬起頭,有些驚喜的看著他。幾秒鍾之後,白瑾墨終於緩緩睜開雙眼,無意識的吐出幾個模糊的字音。柳小小湊近之後才聽懂,他說的是水。
急忙去桌上倒了杯水,半扶著他起來,盡量不牽動他的傷口。一杯水喝下,白瑾墨顯然已經恢複了意誌。
認真的打量著身側的人,抬了抬右手,嗓子微啞的道“怎麼……哭了?”那雙眼底還帶著幾分心疼和擔憂的神色。
柳小小鼻子又是一酸,眼眶紅紅的,搖了搖頭“沒事,你怎麼樣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我睡了多久了?”清了清嗓子,人也精神了幾分。
“一日一夜了。”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柳小小嗓音柔柔的“剛剛醒,要不要吃些東西?或者,再休息一下。”
“不用!”搖了搖頭,白瑾墨用沒受傷的右手刮了刮她的眼角,有些蒼白如玉的麵容上勾出幾分滿足的笑意,看著這張在夢中熟悉而又萬分思念的容顏,白瑾墨認真的道了一句“真好!”
他還能一睜眼就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真好!
短短一句話,柳小小卻再也撐不住了,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雙手小心的勾住他的脖子,有些委屈的道“好什麼好?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以為你出不來了。白瑾墨,如果你有事,我該怎麼辦?”
如果你有事,我該怎麼辦?
白瑾墨從來都沒有覺得,這句矯情萬分的話,此刻聽起來是那麼的順耳。
右手繞到她身後,抱住她的腰,嗓音極輕,幽幽的歎息著“我怎麼舍得?”
我怎麼舍得……留你一個人呢?
無憂穀,後山……
看著漫山遍野開滿了的話,眾人這數日來提心吊膽的氣氛也歡快了不少。
有些驚豔的看著眼前的美景,戰慕擎有些感歎的道“怪不得小紫竹總是說,無憂穀好,無憂穀美,沒想到,在世人眼中不可褻瀆的聖地,竟是這樣一個美到讓人心醉的世外桃源。”
“是啊!我自然天山的景色絕佳,這些年尋找大哥時,也曾去過許多山水之間,卻不曾想過,竟有這樣一片景色。”言澈點頭附和著她的話。
緊接著,又歎了口氣“隻不過,這樣一個出塵的地方,若是沾染上世俗的汙濁,反倒丟失了它原本的美感。”
殷歌笑和水慕楓不知想到了什麼,看著遠處蔓延無盡的花海,神色莫辨。
“可你別忘了,若無憂穀真的出世的話,天山也必然不會獨善其身。到時候,就怕,你連天山的美景都保不住!”花非影一身紅衣,在滿山的花海裏,顯得更加妖豔奪目。就連這些嬌豔的花兒,都抵不過他那淺淡的一笑。
聞言,言澈收起唇瓣的笑意,搖搖頭“這也正是我所擔憂的。”
說句實話,天山的子弟,除了他之外,很少有出過穀的人。天山其實很平靜,弟子恪守本分,六大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話從來都不是開玩笑的。其實在他眼中,外界是遠遠比不上天山的。可惜,不是每一人的性子都會像他這麼淡泊。
塵世之中,能夠迷亂人心的東西太多,權利、地位、追捧、諂媚。每一樣都足以致命!
而且,不說天山子弟隨便一人拿出來就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單是天山在天下間的名聲和地位,就足以再將天上捧上一個叫人無法觸及的高度。那個時候,過度的鮮花讚美,往往會毀掉一個人,甚至於一族!
他半點都不想讓天山再度回歸到三百年前那種狀況。
看著他有些凝重的臉,花非影輕笑一聲“何必這麼擔憂?反正距離那一天,還有一段時間,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你大可看看我,當初千影閣不也是備受江湖中人和皇室的忌憚嗎?後來千影閣覆滅,有多少人想要我的命,可如今,我不是還好好的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