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新月瞥了瞥榮小慧，似笑非笑地說：“小慧，你學壞了啊，居然膽敢拿我開涮。”
榮小慧挽著連新月的手臂撒嬌：“哎呀，月姐，私底下嘛，咱們聊的輕鬆點也沒什麼不好的。”
連新月抬手點了一下榮小慧的額頭，嗔怪了一聲：“小惡女！”然後看了看時間，輕聲說：“要努力往上爬了，也不知道爬上玉皇頂，要到幾點了。”
榮小慧說：“慢慢爬，反正十點之前肯定能爬上去。”
連新月笑說：“我還想去孔廟瞻仰一下，多次來岱山，卻很少去過孔廟。”
榮小慧說：“孔廟的位置好像比較偏呢，而且那邊好像也沒什麼燈光吧，一定黑咕隆咚的。”
連新月輕聲說：“畢竟這裏是道教的地盤，尊的是玉皇大帝，孔子作為儒家聖人，肯定不能喧賓奪主了。”
唐彬跟在兩人的身邊，默默地聽著兩人閑聊，很少主動說些什麼。
連新月和榮小慧聊著聊著，忽然就把話題聊到了儒家，還在討論著，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
榮小慧覺得，荀子的說法比較在理，人性本惡，今人生而好利，天生就是小人，不是君子，所以必須由法則、習俗等約束，否則必然大亂。
連新月卻像孔子對善惡的理解一樣，對善惡沒有明確的說明，隻是說無論人性本善也好，還是人性本惡也好，人的天性大抵相同，隻是習性不同，但話裏話外，卻還是透著一股人性本善的意思。
最後，兩人雙雙看向了唐彬，連新月笑問：“你呢，小唐，在你的理解中，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
唐彬一怔，心說，你們聊你們的，這麼富有哲理的問題，非得扯上我幹啥？
可是，連新月既然這麼問了，唐彬不說點什麼，好像也說不過去。
抽了口香煙，唐彬故作靦腆地說：“那我可就信口開河了啊。”
連新月饒有興致：“說說你的看法。”
唐彬吸了吸鼻子，笑眯眯地說：“其實要我說吧，無論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都是被屁熏過的雞湯，拳頭硬才是道理，再說了，哪有什麼純粹的善惡呀，人們喜歡觀花，就認為花是善的，草是惡的，但在需要草的時候，又認為草是善的，所以所謂對於善惡的看法，完全出於我們這些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類吃飽了沒事兒幹瞎扯出來的，喜歡，就是善，厭惡，就是惡，狗改不了吃屎，狗覺得屎尿屁都很善，人不吃屎，就覺得屎尿屁都是惡，弄啥嘞？還是聊聊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吧，比討論善惡還有趣！”
聽完這番話，榮小慧傻眼了，冷不丁來一句：“唐彬，像你這種邪性的人，我真擔心你今後的政治前程，瞎說什麼大實話！”
連新月卻笑吟吟地說：“小唐，看不出來呀，你對心學還有涉獵，思想方麵一定很受王陽明的影響吧？”
唐彬笑了笑：“花草說，確實是王大聖人說的，但我個人覺得還是屎尿屁說才最貼切。您別嫌我這人說話糙啊，我泥腿子出身，也說不出啥高雅的話。而且，咱這不是私底下的聚會麼，我也就放肆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