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彬不由自主地點了根兒香煙，搓了搓臉皮，說：“累是累了點兒，不過很充實，反正臨床經驗是提升了一大截兒。”
方晴瞥了唐彬一眼，笑說：“這是工作啊，我是說生活。”
唐彬頓時翻了個白眼兒，毫不客氣地說：“就您這三個月給我安排的這些工作量，我還能有什麼生活？沒被工作毀了生活就已經感恩戴德了，那麼多台手術，隨便哪一台出點兒什麼差池，我都擔待不起。”
方晴意味深長地說：“那你還有時間在工作之餘胡搞，是不是覺得協和醫院裏的女孩兒都很漂亮啊，你要是不爭取一個，顯得你白來一趟北京了不是？”
唐彬張了張嘴，差點兒掉方晴的坑兒裏，這要是說一句，哪有啊，科室裏的女孩兒除了你之外，就沒一個看上眼的本地女生，這不就露餡兒了麼？合著上個月在儲物室裏的那個女孩兒，不是本地女醫生，而是另有其人！
唐彬才不上當。
於是，唐彬隻笑而不語，沉默是金。
方晴見唐彬不搭茬兒，也沒有繼續打趣他，手肘放在車門上，用手背支著下頜，忽然輕歎了一聲：“回來這幾年了，幾乎每天兩點一線，工作又忙，真想換個工作環境。”
唐彬略顯詫異，問：“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難道您也覺得，老是在婦產科工作，會影響生理健康啊。”
方晴看了唐彬一眼，抿嘴一笑，低聲說：“那倒不是，就是覺得沒什麼挑戰力了。”
唐彬又問：“那你想換什麼工作？”
方晴說：“想去國企體驗一下，今天聽灝瑾提到了萬星藥業的戰略方向，我覺得是個機會，就是不知道家裏同不同意，其實國家藥企這一塊兒，同樣有很大的潛力走向仕途，關鍵是一點兒也不影響科研。”
唐彬沒把方晴這話當真，換工作哪有那麼容易，但還是順著她說：“那好啊，您先探探路，回頭您要是真在國企升了官兒，我就跟著您幹。”
說到最後六個字的時候，唐彬嘴角傾斜，笑容有點兒詭異。
方晴不明就裏，說：“跟著我幹什麼呀，八字還沒一撇兒呢。”
唐彬抽了口香煙，壞笑著說：“就是跟著您幹啊，還能幹什麼，您怎麼幹我就怎麼幹啊！”
方晴瞟了唐彬一眼，忽然回過味兒來，本就緋紅的臉蛋兒一下更紅了，輕蹙秀眉，又羞又惱，低聲啐了一聲：“要死了你，唐彬，敢跟我開這種玩笑！”
反正明天也撒丫子回東原了，現在唐彬沒怎麼把方晴當成自己的女領導，尤其看她似顰似嗔的模樣兒，格外的誘\/人，忍不住繼續逗她，故意裝迷糊地問：“晴姐，您在說什麼呀，我跟您開哪種玩笑了？”
方晴氣結，剜了唐彬一眼，單手捧著發燒的臉頰，望著窗外似笑非笑了起來。
時間不長，出租車就到了方晴的住處，是一座不大的四合院兒，剛開門進去，唐彬就震驚了，下意識問：“這四合院兒您租的還是您自己的？”
方晴轉身插上家門，回答：“我們家自己的，平時就我一個人住，我爸媽不怎麼回來。”
唐彬吃驚地問：“我去……上億了吧得？”
“哪有那麼誇張。”方晴笑了一聲，指了指堂屋，說：“走吧，進去坐會兒，現在也不是很晚，我給你磨點兒咖啡喝，順便再給我拍幾張照片。”
單單這一句話，唐彬就要噴鼻血了，又拍……也不怕拍著拍著，我這雙大手，拍到你屁股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