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彬尷尬地笑了笑，解釋：“我得先有話語權，才有科研權。因為目前在我們那邊來講，沒有屬於我的科研環境，就算有，我所在的職位也如同騎在一頭牛上，犁地很慢，所以我需要坐在一輛大型的犁地機上。”
“嗬嗬，你說話還挺接地氣的。”方晴輕笑，隨手合上了唐彬的履曆後，又說：“是這樣的，我之所以選擇你跟我，是因為我平時也在研究乳腺癌疫苗。目前來講，我有五例研究對象，其中一例之前還患有子\/宮癌，但切除子\/宮後，又患上了乳腺癌，很麻煩。我希望你在接下來這三個月當中，除了跟我在婦科工作，每天也能跟我去科研室做相關研究。”
唐彬眼神一亮，這絕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想都沒想，馬上答應了下來：“可以，我沒有任何問題。”
方晴看著唐彬，認真地說：“你先別急著答應，因為你就算拒絕，我也不會對你這次來北京進修造成任何不正常的影響。”
唐彬這才認真考慮了一下，說：“我想這是兩碼事，這次能來北京進修，已經是我的榮幸，但沒想到還能有機會跟您一起參與一項科研項目，這隻會讓我更加積極。”
方晴點點頭：“好，那我就當你答應了，接下來，你每天將要麵臨十八個小時的工作時間，白天有半天在醫院診室與手術室工作，其餘時間除了吃飯睡覺，必須留在科研室做研究，沒有假期，不能被任何事情耽誤，因為我剛剛說的這五例研究對象，全部已經苦苦支撐了一年以上，所以之後的三個月，她們隨時會麵臨死亡。與此相比，我們在科研室對她們所展開的一切研究工作，也隻會一天比一天迫切與嚴峻，但結果卻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甚至更少的機會能夠產生向好的情況，這無異於麵對一座山一樣的彩票去抽大獎，中獎幾率幾乎為零，但在生命麵前……還是要做。”
愚公移山，固然可貴，但其中過程給人帶來的沉重，卻非同一般。
而且唐彬也沒有想到，未來三個月的每一天，都要接受十八個小時的工作，還沒有假期。
唐彬沉默了。
他可以想象那種煎熬與枯燥。
可是，唐彬非但沒有被嚇住，反而蠢蠢欲動。
他再次答應了：“沒問題，我想我還是可以的。”
方晴深深看了唐彬一眼，淺笑著說：“希望你能撐下來。”然後又正式宣布：“好，穿上你的白大褂兒，正式進入工作狀態。”
唐彬深呼了一口氣，聽從了方晴的吩咐，穿上了白大褂兒。
接下來，唐彬在協和西院的工作流程，與在東原第一人民醫院的工作流程差不多，唯一讓他感到震驚的，是協和這邊每位醫生的專業態度。
一台普通的子\/宮肌瘤剔除手術，在方晴的手上，從剔除到縫合，十五分鍾搞定，這完全超出了唐彬的接受範圍，而且在觀摩手術的過程中，唐彬完全看不出方晴有任何著急之處。
穩準狠。
當然，手術能夠如此迅速與準確，與協和這邊的醫療團隊有很大的關係。
在方晴走進手術室的第一時間，手術室裏每一個環節的醫務人員，都能非常到位的服務好方晴這位主刀醫生，小到戴手套，大到遞送醫療器械。
唐彬看到的是一種工業化手術流程。
這流程，細化到每一個環節。
在醫院工作完以後，便是去科研室做研究。
依舊是工業化流程……
直到第五天，唐彬才略微適應了這種工作方式，但身體卻已經開始吃不消了，吃不好，睡不好，脖頸子還疼。
即便如此，沒有人會理會。
每天除了在醫院的日常工作，便是在科研室，各種病理數據，各種病理數據對照，哪怕有了一點點成果，唐彬大喜過望地去找方晴開會，但開會時間還得控製在二十分鍾以內，就連跟研究對象溝通，時間也會被嚴格控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