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霧色正濃,皚皚濃霧中,依稀可見一白色身影,遊龍晃行,翩然起武。東邊漸漸出現一抹淡淡的紅色,漸漸衝破了濃霧,清晨的涼意漸漸散去,熱氣絲絲散發開來。白衣身影抬眼望向那一抹紅,縱身一躍上了屋頂。東方紅日冉冉升起,遠處的景物依稀可見起來。明月心站在屋頂上,眺望著遠方,嘴裏喃喃自語道:“今年熱得可真早啊。”才無月初的天,竟然已經如此的熱,那六月呢?
一青衣小婢推開了蘭馨水榭的大門,卻沒發現本該在院子裏練功的人,她向房間走去,推開房門還是沒見到人。她慌忙退出房外,大呼:“小姐,小姐。”語氣裏竟帶了一絲哽咽。
明月心聽到叫喚聲,歎口氣朝下看看:“謠兒別喊了,我在上麵呢。”說完一縱身飛下來,氣流帶動白衣飄飄,恍若九天仙女墜落凡塵。
謠兒看得目瞪口呆,皙月落回地麵,她才反應過來,口裏責罵道:“小姐,你怎麼跑上麵去了,要是不小心摔了可怎麼辦好?”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她忙拍了自己嘴一下:“呸呸呸,大清早的,看我說的什麼話。”
明月心看看她的樣子,撲哧笑了起來:“謠兒,你幹什麼呢?”謠兒是她從家裏帶來靖王府的陪嫁丫鬟,從小感情就不一般。看她毛毛躁躁的樣子,不禁有些替她擔心,深深的庭院,規矩禮製頗多,萬一她不小心觸犯,她都不知道能不能保護她。
謠兒眨著大眼睛,看著眼前笑魘如花的女子,神情一片暗淡:“小姐,自從你嫁入王府後,很少看到你這麼開心的笑了。”
明月心笑意一頓:“謠兒,不要亂說。”突然的轉變讓謠兒一楞。皙月看謠兒的樣子,不由放緩口氣換個話題:“王爺該回來了吧?”
謠兒是個單純的女孩子,聽得這話,也笑明月心:“小姐,才這會功夫就想王爺了,這個時辰王爺該快回府了吧。”她聽了也隻是笑笑而已。
明月心進得房門,不一會,謠兒也喚了侍侯梳洗的下人進來。自從明月心住進蘭馨水榭之後,這裏就少有人進入,夜裏是從來不需要人服侍的。所有的人都隻當是王爺與王妃兩人恩愛,要享受兩人世界罷了。
梳洗完畢,在梳妝台前坐定,謠兒手舉木梳站在明月心身後:“小姐,今天梳個什麼髻呢?要不給你梳個飛天髻吧,最近聽說好多夫人都愛梳這種髻呢!”
明月心抬眼看了看鏡中的人,銅鏡中依稀一容貌出眾的女子在看著她,眉宇間一絲淡淡的蒼涼,竟不象十八歲的女子了。她從眾多的首飾中挑出一隻樣式極為普通,做工簡單的玉簪來遞給謠兒:“你就拿這個簪上吧,簡單點就行。”女為悅己者容,無人來閱,打扮的再美麗又有何用。
謠兒有些不樂意了:“小姐,你怎麼老這樣,你這麼美就該綰個漂亮的發,你看那家的夫人象你一樣,老是打扮的這麼素淨。”嘴裏說著,手裏卻不閑,兩手靈活的左繞右回,一個簡單的發式便綰好了。最後將玉簪斜斜插入發中。
靖王穆清眠還沒回來,就在飯廳獨自用過早膳。她倒也不擔心,穆清眠有下朝都會被留在宮中用早膳的習慣。於是她去書房看了上午的書才出來。用午膳的時間到了,穆清眠還沒回來,她不由的一陣疑惑,問了府裏的下人,才知道原來他早已回來過,後來見了一個人後又離開了。聽得這話,她的心裏掠過一絲淡淡的失望:有什麼著急的事情,連聲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他們兩人之間隻能是這麼冷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