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麥從回聲中睜開雙眼,一條簸箕大的蛇頭撲麵而來,尚且來不及細想,本能的一掌向蛇頭扇去。
砰!!!
掌力足以開碑裂石,蛇頭如一個巨石一般,向遠處砸去。
夏子麥驚詫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跌在地上動了幾下最終無聲無息的怪蟒。以前隻有逃命的份,現在卻是能一掌揮死,心中驚詫不已。再檢查了一下身體,靈力化液,天地之橋洞開,卻是已經築基有成。
隻不過泥丸宮中的浩然之氣卻是不知所蹤。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夢。
夏子麥看了一眼昏暗的崖底,看了一眼怪蛇,雙足雙手並用向崖頂爬去。與此同時,崖頂之上傳來陣陣爆響,金鐵交擊之聲。
崖頂此時已一片狼藉,那存在於崖頂之上祖祖輩輩的青鬆此時也已不知所蹤。夏子麥又看了一眼相鬥的六人,發足向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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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米為外界的打鬥聲驚醒,疑惑的看了一眼房間,夏子麥卻是已經不知到了那裏。走出房間,看到林浩宇也走出房門。
兩人看向崖頂的方向,卻隻見六個人在空中激鬥,山下所有的鄉民都閉門不出。這個早晨,大青山隻剩下了一片爆響,一片金鐵交擊之聲。
那幾人身形極快,他們甚至有些看不清楚,唯一認得的是其中一柄長劍。那是師父的劍,他們也第一次知道修士的爭鬥如此慘烈。
林浩宇見到李東籬那鋒銳之氣,不由心中陣陣激動,他向往著那樣的世界,他向往著那樣的爭鬥。
而夏小米的心裏卻是濃濃的擔心,她不知道夏子麥去了哪裏。
突然,李東籬凝出一柄實質般的巨劍,金劍橫空。然後,天空灑滿了鮮血,兩條手臂從山巔跌落。
“米兒!”
聲音從遠處山上傳來,夏小米猛然回頭,在聲音的來處,夏子麥衣衫淩亂的從山上跑來,語氣中有著興奮,有著擔心。
一道綠光向夏子麥跑去,正是夏小米。現在,她哪裏還管天上的爭鬥,在此時,他們自己都沒有發現,在彼此的心中隻剩下了自己。
奔跑之中,一天手臂從天空掉落,然後是一道黑影,那道黑影顯然很著急,一掌揮出,然後抓起自己的手臂閃身而去。
夏子麥隻見那個向著自己跑來的女孩,那個一臉溫柔的女孩,如一朵溫柔的白蓮花,蕩向了半空,然後是漫天遍野的紅,那紅染紅了白色的衣衫。
讓這朵美麗的白蓮花染上了點點紅霞,是如此的淒美,向東方天際的那一片雲霞。白與紅的交彙,冷與熱的交彙,生與死的交彙。
夏子麥突然愣在了哪裏,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突然。
“不!!!”
片刻,夏子麥的雙眼射出紅光,以自己都難以理解的速度撲向夏小米,在她落下之時溫柔的抱住。
那個溫柔的女孩臉上還是微笑的,雖然她的呼吸漸漸低弱,雖然她的五髒六腑仿佛碎裂了一般,連綿的疼痛。
她依然笑著,像一朵永不凋謝的白蓮花。她要把自己最美的笑容留給她的哥哥。
她想說什麼,可是上天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但嘴角的那一絲微笑卻成了永恒。
她看到了夏子麥,就想多年前第一次見到時一樣,那雙眼睛給了她一種包容、一種認同,一種她至今也無法明白的感情。
一滴滴眼淚落在她的臉上,是那麼的溫暖。可是她的心卻很痛,她掙紮著想伸出手,為他擦去臉上的淚水。
她很想說:“不要哭。”
然後,她就帶著那絲微笑,睡了過去,像一朵淒美的白蓮花。
“不!!!”
夏子麥已近乎瘋狂,口中喃喃的喊著“米兒”的名字。突然之間,天上下來三人。他仿佛溺水的兒童,拚命抓住每一根稻草,道:“師父,快救救米兒,快救救米兒。”
李東籬慌忙摸了一下心脈,從懷中拿出一粒丹藥,塞入夏小米的口中。
“九轉護心丹。”
寒靜心和青衣“咦”了一聲,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驚詫。九轉護心丹何等珍貴,是心動突破元嬰的必備之物,更何況李東籬正處於突破的關口。
兩人又看了看女孩,很溫柔的一個女孩子,讓人忍不住憐惜。又看了一下夏子麥,更加驚詫,竟然是青木之體,隻不過現在似乎他所有的心神都在女孩身上。
李東籬喘過了一口氣,道:“青衣師姐,你醫術高明,給看一下。”
青衣伸手扶住夏小米頭頂,一絲乙木之氣順著泥丸宮而下,轉到膻中穴,神色複而凝重,搖了搖頭,道:“師兄,命蒂破碎,雖有九轉護心丹護心,皆難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