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蠻荒叢林(1 / 2)

夏子麥出了酒樓,徑直走向城外。他還是那樣不緊不慢的步伐,每步一尺八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如一個苦行僧。

胡媚兒遠遠的看著,覺得這個少年一身的秘密,卻仿佛又隔著一層的迷霧。少年白發,浩然正氣,天資毅力上乘,卻又看不出身懷武功。

更主要的是那眼神中的憂傷,即使是在笑的時候也無法散去。這是經曆過怎樣的故事,才會有深入骨髓的憂傷。

難道說,他的修為在自己之上,胡媚兒搖了搖頭。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從安城的大街上,走出安城,相隔數十丈,宛如一對鬧矛盾的情侶。

出了安城,人越來越少,慢慢的前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夏子麥仿佛沒有感覺到胡媚兒,隻是一步一步的走著,這十多裏連步伐都不曾變過。

夏子麥此時心裏的疑惑絕對不比胡媚兒少,但他有一種感覺,胡媚兒不會殺她,當然也不會自戀到胡媚兒喜歡上了他。

此女確實是一個妖精,但是心性卻未見得有多壞。

這一年以來,夏子麥發現浩然之氣,對於天地間的邪惡之氣,對於自身的危機,均有天生的感應,這是一種天賦。

他沒有從胡媚兒的目光裏感受到殺氣,這也是他為什麼依然選擇今天離開安城的原因,正在夏子麥暗暗思索時

“嗖!”

一枚石子穿過空氣,發出尖嘯的聲響,擊向夏子麥的腿彎。

夏子麥瞬間明白:“這是試探!”克製住抵抗的動作,很自然的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

胡媚兒眉頭一擰,沒有看出什麼。

此時,夏子麥揉了揉膝蓋,從地上爬起,就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個意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然後繼續往前走。

胡媚兒跺了跺腳,迎身竄了上去,隻是一瞬間,已擋在夏子麥麵前。

夏子麥假裝一愣,無奈道:“姑娘,你到底想怎麼樣?”

胡媚兒冷聲道:“殺你!”

夏子麥道:“姑娘,你的眼裏沒有殺氣。”接著解釋道:“以我的觀人養氣功夫,你不會殺我。”

胡媚兒一陣氣惱,道:“誰說沒有!不要那麼自信。”

突然,拔出匕首刺向夏子麥的胸口。然後。夏子麥一臉愕然,接著胸口流出一些鮮血,倒在地上,卻是故意的。胡媚兒在匕首刺向胸口一分的時候已經停下。

夏子麥神色從愕然不知所措,到疑惑,再到痛苦,接著道:“姑娘,你到底想做什麼?”

胡媚兒道:“你幹嘛不躲?”

夏子麥苦笑搖頭,似已懶得搭理她。

胡媚兒心道:難道他真的不會武功,能養出浩然正氣,心境必然不凡,有此反應卻也屬正常。卻是已經不再懷疑,口中卻道:“誰讓你不理人家就走。”

夏子麥道:“姑娘,我是要趕路,再說,我們沒什麼關係吧!”

胡媚兒臉色瞬間變幻,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然後鄭重道:“小子,我要讓你幫我一個忙?”臉色卻是冷若冰霜,這變化之快確實讓人感歎。

夏子麥從書箱之中拿出藥膏,為自己敷上,道:“姑娘有事請說,隻要不傷天害理,不耽誤行程,且又力所能及,自無不可。”

“你的條件倒挺多。”胡媚兒皺了一下眉頭,“此事對於別人也許很難,對於你卻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夏子麥道:“卻不知道在下能幫什麼忙?”

胡媚兒道:“你不必自謙,以如此年紀養出浩然之氣,足以自傲了。”接著往四周望了望,突然提著夏子麥向空闊處竄去,在一小山坡上停下。

夏子麥見方圓數裏之內空無一物,心道:還真夠小心。

胡媚兒從懷中拿出那個白骨笛,道:“還記得這個嗎?”

夏子麥皺著眉,點了點頭。

胡媚兒道:“我是在偶然中,於一無名山穀中撿到的這個白骨笛,同時撿到的還有一羊皮紙。”

夏子麥靜靜聆聽。

胡媚兒接著道:“書信上說,有一個地方存有一散修所留下的修真法訣,洞府之周布有一處幻陣,此陣頗為精妙,善於引起人之欲念,人入其中自然為其所困。”

夏子麥道:“以姑娘或者師門尚不能破?”

胡媚兒嗤笑道:“破陣之法有三:一,以外力強行破除,隻不過那散修修為已締結元嬰,當今天下元嬰修士能有幾人?我又到哪裏去找?即使能夠找到,我又能得到什麼?”

夏子麥點了點頭,道:“那另外兩種破陣之法呢?”

胡媚兒道:“次之,明心見性者,但那明心見性者,又豈是我一小女子能夠請到;最後,就是養出浩然正氣,身具赤子之心者。”

夏子麥指了指自己,道:“我?”

胡媚兒道:“對,就是你!本以為不知多久才能找到呢!沒想到這天下還有你這樣的怪胎,這是我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