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進山打獵(1 / 2)

在一個冬天有些寒冷的晚上,寒風從破開大約一寸的紙窗戶中吹入,讓在睡夢的一家三口人不由得拉了拉被子。中間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小男孩忽然從床上坐直了身子。張大嘴巴直愣愣地望向前方,隻是這漆黑的夜晚,他能看到的,不過是一點點窗紙舞動的虛影。

渾身顫抖地他看了看身邊已經熟睡的父母,小男孩張嘴想要叫醒他們,嘴張了一半,卻是想到明天父親還要進山打獵,母親還得早起做飯,又合了回去。

這個小男孩被周圍的人喊做小七,他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被夢中的驚駭一幕驚醒。他再次躺下,把身體圈成一圈,慢慢拉動被子,把自己整個頭都遮住,不敢看外麵的世界。他竭力不去想剛才的夢境,但是一種徹骨的寒冷讓他身體不由得又抖了一下,不知道又過去了多久,小七終於緩緩閉上了眼睛。夜風繼續吹著,那窗戶上窗紙口子越來越大,絲絲涼意就如同鬼魅陰森恐怖的手般,想要鑽進被子。小七的手也隨之越拉越緊,整個晚上,就如同拔河一般,但卻沒有一方放棄。

早上天剛剛亮,“喔、喔、喔”幾聲公雞清脆的鳴叫便從村頭傳來。小七的養母不知道已經何時起床,外屋的爐子裏已經傳來柴火劈裏啪啦的響聲。不一會,一股飯菜的香味便從門縫中飄進了內屋,讓小七頓時沒了睡意,小手臂一掀被子就要去抓衣服,可是身子被冷氣一激,又縮了回去。

“小七呀,都醒來了怎麼還不起,你不是早就嚷嚷著要爹帶你進山抓兔子嗎?今天咱們得早些出門,要不然天黑前可就趕不回來了。”

“爹,誰說要抓兔子了,我要抓大灰狼,要跟咱家大黃一般大的大灰狼,那才有意思呢。”

小七故意把最後三個字兒拉長音說出,然後調皮地把旁邊父親的被子一掀,嘿嘿笑了起來。

“你個小混蛋,想要凍死你爹啊。快起!不然打你屁股。”

小七爹被灌進來的冷氣一激,也是一縮,衝著小七故作嚴肅地說道。轉頭,他又看了看窗戶上被夜風撕開的口子說道。

“孩兒他媽,今天去鄰居老王家借張紙把這窗戶糊上吧,不然晚上又凍得搶被子。”

外屋傳來嗯地一聲,小七爹猛得把被子一拉,扯來衣服穿了起來。他又看了一眼還窩在被子裏不肯出來的小七嘿嘿一笑,把小七的破棉襖往他被子裏一塞,轉身推門到外屋去了。

小七在被子裏又掙紮了一會兒,總算下定決心,把已經略微有些熱乎氣的破棉襖往身上一穿,也跟了去。一頓飯的功夫後,小七已經跟著父親走出了家門。他搓了搓小手衝著父親說道。

“爹,這回咱們能逮到大灰狼嗎?要是不能,咱逮一隻狐狸也成啊。”

小七爹瞪了一眼小七,麵孔一板說道。

“你娘天天盼著打隻麅子回來呢,打隻狐狸有個屁用啊。”

小七一聽,委屈地說道。

“我聽隔壁的李嬸說過,狐狸的皮可暖和了,要是給娘做個小坎肩,她就不咳嗽了。”

“又去你李嬸家吃飯了是不?再不聽話,看爹怎麼收拾你。你李嬸家也窮,你到她家吃一口,她自己就得少吃一口。至於狐狸,要是能碰到,爹當然要逮的。”

小七爹說著,把早就準備好的弓握到了手中,空著拉開一分,一放手,騰地一聲,聲音傳出老遠。

也許是被弓聲吸引,一會兒,一個中年壯漢到了小七家的門口,這漢子約莫三十多歲,中等身材,四方臉龐,由於長年在山林裏幹活,臉上的皮膚顯得很粗糙。他兩隻眼睛深深地陷了進去,給人一種與年齡有種不太相稱的感覺。當然這感覺不是十二歲的小七能夠發覺,雪七知道的隻是這漢子外號叫土狗子。土狗子一露麵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