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紅的夕陽,破敗的小樓,扶著欄杆遠眺的兩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我要走啦。”
“我知道。”
“本來想等你傷全部好之後再離開的,可是實在是沒有時間了,不過你現在三條腿的樣子還是蠻喜感的。”高樓上樂柔瞅著遠處的風景輕輕的說著話,其實本來她想說點別的什麼,可是終究不知怎麼樣開口。
“哪有,老是在床上躺著都快發黴了,有個拐杖能出來走走還是不錯的。”林渡全身纏滿紗布,右手杵著個拐杖敲著木質的地麵咚咚作響。
一陣沉默,林渡忽然轉頭朝著她調笑道:“明天打算什麼時候走,隻要不是太早的話我可以送送你哦。”
“天沒亮可能就要走了。”樂柔滿臉苦笑。
“那麼早啊,那我可能還在睡覺呢。”
“你上輩子絕對是豬投胎的,這些天我算是見識了。”
“那當然。”林渡欣然承認。
又是一陣沉默……林渡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遞給樂柔一把匕首:“這次要不是你,我肯定已經死了。我也不知道怎麼謝你,這是我家傳的匕首刺天匕,破魔屬性,與我也沒什麼用了,你沒事當做收藏或留個紀念也好。”
樂柔也沒推辭就收下了,“小女子也沒什麼送你的,這是我來的路上在一個小攤位上買的麵具,就送你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嘛。”說著遞給林渡一個喜感的小醜麵具。
“我去,你也太隨便了吧,跟我送你的完全價值不對等啊。”林渡嘴上不停的吐槽,但還是接過了麵具帶在了臉上哇嗚哇喔的叫。
“那就這樣吧,你早上走的時候我可能送不了你了。”
“嗯。”
…………
一轉眼夕陽便已西下,黑夜像潑墨一樣染黑了整個城鎮,月兒悄悄的露臉於夜空。
林渡蓋著薄被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著呆,他並不是睡不著,隻是不想睡。
這次算是最接近死亡的一次,能大難不死他的確是欠了樂柔一條命。他本以為他已經了無牽掛,可是現在才發現活著真好,起碼有人關心不是嗎?
他已經決定了這次傷好之後要活的瀟灑一點,肆無忌憚一點,抱著遊戲人間的心態做好所有的事情,這樣以後就算再次麵對死亡也就不會像這次那樣不甘。
隻是對於樂柔他是真正的當做知己般的存在,至於男女方麵的關係他不是沒想過。但是他怕一旦打破了這種來之不易的友誼之後迎來的是反目和斷交,說到底他還是個弱者,在任何方麵都是。
他太珍惜了,反而不敢,也不願。
他摸著胸口本來掛著家傳吊墜的地方,現在已經變的空空蕩蕩。他歎了口氣,充滿了無奈。
因為吊墜已經碎了,從他醒來的那刻起就碎了。他知道這次是這個吊墜一直在吊著他的命,隻是吊墜碎了之後他才發現一直引以為傲的根源沒有了,對的是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