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再次出現的時候,是在兩年後,太子隨皇上南巡,在蘇州的一家歌舞坊偶然遇到了西域舞姬鈴兒。他一眼就喜歡上了鈴兒,因為她跟那個多年前曾經打動了他心的人,長得一模一樣。就這樣,太子將她帶回了京城,對她百般寵愛,一時一日都離不開她,甚至連這次的木蘭圍場之行,也將她帶在了身邊。沒想到,竟然就是這次的出行,太子獲罪,鈴兒成了重要證人。其實所有的這一切,不過都是鄱陽湖主人的計劃,他知道太子跟皇上之間的裂痕日益擴大,尤其是十八阿哥之事,已經讓皇上對太子的不滿達到了極致,於是他認為時機成熟,就利用鈴兒不斷的鼓動太子,使得太子惶惶不可終日,也最終邁出了無法挽回的一步。當年,鄱陽湖主人利用鈴兒在八阿哥府中做臥底的那段日子裏,不僅了解了八阿哥的野心,也知道了與八阿哥過往甚密的官員名單,同時還對八阿哥的日常瑣事一清二楚。他知道如今這種局麵,八阿哥必然會有所行動,為了加快八阿哥的計劃,他派出了張明德。”
“你是說張明德也是綠幽靈的人?”十三阿哥問道。
“我倒覺得若水說的很有道理,我在八哥家見到過這個張明德,他這陣子在京城頗有名氣,我們都是圖好玩,才將他請來的,沒想到他竟然能算出八哥之前的很多事,現在想想看,多半就是這位鈴兒小姐告訴他的了。”十阿哥邊說邊盯著鈴兒,而鈴兒倒是不以為意的低著頭,玩著自己的發梢。十阿哥白了鈴兒一眼,繼續問道:“可是那個鄱陽湖主人費盡心思扳倒太子是為了什麼?難道為了幫八哥?”
十三搖頭道:“隻怕剛好相反,你想想看,後來張明德的事莫名其妙的就傳了出來,惹得皇阿瑪更加震怒,對八哥的印象也愈發的差了。還有眼前的這個鈴兒,我們也是巧合中得到了她在八哥府中待過的消息,如果我們今日嚴刑逼供,相信她必然會招認說她是八哥派到太子府中的臥底,如此一來,八哥的罪便算是落實了。而太子呢,雖然是被人陷害,可他在皇阿瑪心目中的印象已經是無法挽回。所以,可見八哥和太子都是他要對付的對象,這個鄱陽湖主人還真是高明!”
“這種人渣,你還讚他?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更不明白了,鄱陽湖主人為什麼要計劃這一切?太子跟八哥跟他有什麼仇?”十阿哥皺著眉,撓著頭,大惑不解。
若水卻好似靈光一閃,其實就在剛才,她也沒有想透其中的關鍵,而現在,她似乎已經觸到了謎底的開關,隻是這個謎底,讓她有些害怕。她有些逃避似地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明白。”
十阿哥聽了這話,早就急了,他猛地抓起旁邊的鈴兒問道:“你肯定知道這一切,你說,那個鄱陽湖主人到底還有什麼計劃?”
鈴兒被他晃得七葷八素,但是仍是微笑的望著他:“你們剛才所說的,我一概不懂,我從來隻是一個簡單的西域女子鈴兒。”
“你!”十阿哥抬手就想給鈴兒一巴掌,若水一把抓住他的手:“還是讓我來試試吧!”十阿哥聽了這話,才悻悻的鬆了手。
若水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對鈴兒道:“冉悠,你何必還自欺欺人。我從見你第一麵起,就知道你是冉悠,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即便你的氣質已經大不相同,即便你嚐試一切改變自己的容貌,甚至還在臉上點上了滴淚痣,即便你現在歌舞雙絕,可是你我之間的過往是抹不掉,那份默契也早就深刻在我們骨髓之中,你就是冉悠,我絕不會認錯。我一直都拿你當朋友,甚至當我知道是你推我落水、而淩遠一直都想要殺死我的時候,我仍然相信你們有苦衷。直到昨晚,我才想明白,其實,鄱陽湖主人利用你們的事,你跟淩遠早就心知肚明,就因為這樣,你們才恨我,才想要殺死我,對不對?可是,既然你們已經下定決心反抗,為什麼到現在你仍然要繼續做他的棋子?”此時的鈴兒,低下頭不再微笑,眼中也隱隱有著恨意。
若水輕歎道:“其實你跟你的母親真的很像,你們都是為了尋找親人,才被人利用。你還記得嗎?你去木蘭圍場之時,曾在城門口見到我,而在那一天,在城門口,我也見到了你的母親陸娘,她哭的跟個淚人一般,那時,應該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見到你。你們已經被耽誤了這麼多年,還要再錯下去嗎?而且,我還記得當年在江寧的時候,你第一次見到太子,那時你的表情是那麼的開心,這一點根本無法偽裝,你從那時起就愛上了他,可你現在卻做出這樣傷害他的事,真的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