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若水帶著竹兒來到了福滿多,滿兒仍一如往日,滿麵笑容的將若水領進了那間最熟悉的房間。而房中的兩位客人也是若水最熟悉的兩人,十阿哥和十三阿哥。此時十三阿哥低頭皺眉想著事情,而十阿哥則是滿不在乎的自斟自飲。若水站在門口,看著二人道:“兩位阿哥不是應該在查辦太子之案嗎?怎麼還有空約小女子來此飲酒?”
“你瞧瞧,跟四哥在一塊,別的沒學到,揶揄人的樣子倒是學了個十足十,快進來陪我喝酒,十三這家夥今天真是悶死了!”十阿哥一見她就嚷嚷了起來。
若水搖頭歎道:“還說我呢,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老樣子?皇上現在身體不好,太子又尚在獄中,你居然還有心情飲酒?還是十三比較有良心!”
“切,得了吧,咱們那位太子爺如今變成這樣,全是他自作自受!說是兄弟,可他什麼時候給過我好臉色?天天端著太子爺的架子!唉,還有皇阿瑪,早就知道他不成器,這些年了,還是將他捧在手心裏,現在他變成這樣,有一半都是皇阿瑪慣出來的!”十阿哥撇撇嘴,一臉的不屑。
“喂,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你說話小心一點!”若水出聲提醒,這個十阿哥向來是口無遮攔,這樣敏感的時期,很容易被牽扯在內。
“怕什麼!當著皇阿瑪的麵,我也照樣敢說,更何況現在這裏就你們兩個,難道你們還會出賣我不成?”十阿哥仍是滿不在乎,順手給若水倒了一杯酒,放在她麵前,“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來嚐嚐我的私人珍藏!”
若水無奈的撫著額頭,端起酒杯又放下,仍是忍不住勸道:“這件事現在由你們查辦,你這樣說話,很容易讓人覺得你先入為主,有偏私的嫌疑。”
“咳,什麼偏私啊,要我說皇阿瑪才是真正的偏私!當時太子夜窺,當場被抓住,這一切已經是鐵證如山,他還派我們兩個查,有什麼好查的!分明就是讓我們念在兄弟之情的份上,對太子手下留情!”十阿哥繼續往肚子裏灌著酒,一臉的不滿。
眼見得他仍然不聽勸,若水不再理他,反而看著他身旁的十三道:“這次你們去木蘭圍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十三仍是皺著眉頭:“事情是這樣的,自從十八弟過世之後,皇阿瑪對太子就非常不滿,太子也因為這件事一直心中不安,這次去木蘭圍場,他已經低調了很多,可是因為皇阿瑪仍然對他不理不睬,甚至經常責罵,他一度非常的驚恐失措。剛到木蘭圍場之時,我就覺得他的樣子有些不對,好似精神恍惚一樣。後來,又被我撞到皇阿瑪身邊的幾個太監鬼鬼祟祟的去他的營帳,我雖然有些懷疑,可想起你囑咐過我,讓我凡事不要強出頭,所以也就沒有過多的探究。沒想到,過了幾日的深夜,由我負責巡視,在我快走到皇阿瑪的營帳之時,忽然聽到一聲驚呼,之後就有一個黑影從皇阿瑪的營帳處匆匆逃走,我立即帶人追了上去,等我將那人拿下之後,才發現那竟然是太子。之後我又去看望了皇阿瑪,當時皇阿瑪的情緒非常激動,他說他當晚從睡夢中驚醒,竟然不期然的看到有人向他窺視。我隨即檢查了他的營帳,就在皇阿瑪說的地方,有一道用刀子割開的裂痕,偏偏太子的身上也藏著一把短刀。皇阿瑪為此大為震怒,便下了諭旨,廢了太子。”
“你看吧,當場被抓,還有物證!尤其是這件事搞得人盡皆知,連皇阿瑪自己都下了旨,如何翻案呢?”十阿哥衝若水攤了攤手。
若水搖頭道:“話雖如此,可畢竟沒有人親眼看到太子割破營帳、深夜窺視,太子自己如何說呢?”
“自然是喊冤了,還能說什麼!”十阿哥答道,“對了,說起來,還有個人作證,說太子每天深夜都會出去,快到天亮才回房,而且還供出了幾個皇阿瑪身邊的隨從,說他們與太子關係異常密切。我們審了那幾個隨從,他們也承認是太子讓他們每日都要向他彙報皇上的一切行蹤和舉動。”
“哦?舉報的人是誰?也是太子的身邊人?”
“嗬,說起舉報的這個人,她跟太子的關係實在是太密切了,她就是太子爺納的新寵——鈴兒!”十阿哥道。
“鈴兒?”
“沒錯,”十三接口道,“你見過她的,那天你來送我的時候,曾經透過窗紗看到過此人,她長得很像當年的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