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悅很久沒出海了,華城西邊有個小島,她一直想去,訂好了民宿,和多多開開心心去了。
陽光,沙灘,海風,夜幕來臨時,海上傳來汽笛聲,漁船帶著滿滿的海貨歸來,沙灘上她們架起了燒烤,新鮮的蝦蟹和其他海貨,讓多多烤得不可開交,沈悅搖晃著酒杯,看著遠處忽閃的燈光,思緒飄到了十年前,在安遠,秦彬和她在馬路上騎車,說道大海,沈悅說從沒有見過大海,他一臉認真地說他也沒見過,說等暑假時一塊去,暑假還沒到,他消失了,他怎麼可能沒見過呢?他十幾歲就跟著父母走南闖北,怎麼可能沒見過,他卻一臉認真地忽悠她,她輕輕地笑了起來,哎?不對,怎麼會突然想起他來,以前工作忙得狠了,她都不記得他,難得閑下來竟然開始想起他,她確實是個勞碌命。
“你喜歡的螃蟹”多多從房間端出一個鍋,清蒸螃蟹是沈悅的最愛,別人都嫌麻煩,她卻很喜歡,一個螃蟹吃得幹幹淨淨,除了螃心,一絲肉都沒放過,九月開海時的梭子蟹最肥,不加任何佐料,開鍋蒸得很鮮。
“你別忙乎了,我們也吃不了多少”沈悅建議多多開了飯館,她燒得一手好菜,幹個內勤太浪費才能了。
“你吃呀,我剛從出海的漁民那弄的,鮮的很”
沈悅看著被劈開兩半的螃蟹,看著多多亮亮的眼睛,想到自己真的浪費太多時光,那些明明隻是生活的時光,被她批給了工作,作踐自己身體的那些日子,它都記得,它不會說,隻會給你感受,讓你甚至都記不清哪次折騰了它。
五天的假期很快就到了,本來風平浪靜的海上突然刮起了風,遊輪隻能躲在港口,不能出發,手機信號也時強時弱,好不容易有了信號,她趕緊給付總說明情況。
沈悅想著是不是老天也讓她歇歇,又訂了幾天的民宿,她問漁民什麼時候能有船,漁民說隻要刮風,船就停了,什麼時候有船得看天。沈悅本來來這裏就是因為這裏安靜,可以釣魚,看書,和多多聊天,無人打擾,可她沒想到要與世隔絕呀。
夏末的夜晚會有點清冷,沈悅接到母親的電話,斷斷續續的信號中,她聽到問她十一回不回家,家裏又有哪哪的小夥比較不錯。她有些心煩,華城離家1000裏地,華城在安遠和家的中間,有意思的是她到安遠和到家的距離是一樣的,隻是縣城的家沒有飛機場,建了n年的高鐵一直沒有竣工,所以她開車需要6個小時。沈悅爬到一處高地,還是收不到信號,隻聽到滋滋啦啦的聲音,她隻能回信息。
“十一回家,外地信號不好,勿念”發了這條信息,沈悅扔了手機,看著窗外呼嘯的海風出神。
多多不知道從哪帶回一束百合,整個房間都是濃鬱的百合香,擱淺絲毫不影響她,多多家境不錯,早年她的父母在外經商,她經常去沈悅家住宿,隻是初中時她跟隨父母來到華城,一別十多年,她還能跟沈悅合得來,對沈悅來說是幸事。沈悅天生孤僻,敏感,又有些死腦筋,認定的事誰也勸不住,和多多竟然可以聊的不錯,是不是說明她們骨子裏是一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