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依番外(一)
當我第一次看見千雪的時候,是她跟在昊辰身邊迎接我和流簡。那時,我以為她和**那些愛慕虛榮的妃嬪是一樣的。直到慢慢接觸,我才知道,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還記得在紫月亭中,那是我第一次正視她。流簡嘰裏咋啦問了她一堆問題,我都聽煩了,她卻鎮定自若的一一回答,語氣不冷不熱,卻讓人有疏離的感覺。別的女人對我們都是青睞有加,偏偏這麼個不識好歹的妃嬪不冷不熱,讓人心中不快。
當我聽到她理直氣壯的說“孩子是我的,當然由我喂養”字字擲地有聲,讓人心頭為之一震,這般不卑不亢的女子,還真是沒見過呢,尤其是這漁目混雜的**中,更是難得一見,讓我有種想要重新認識她的衝動。
不知是何時,我開始慢慢注意她的一舉一動。她大膽挑釁我的靈獸的時候,她高傲的挺直脊背屹立在大殿之內時,還有救靈碧時......
有時優雅的像個女王,有時調皮的像個孩子,有時卻又那麼善良。尤其是我下令掌靈碧的嘴的時候。靈碧對她無禮,她必定心存芥蒂,沒想到,她會出聲為靈碧說情,這是我始料未及的。聽到那句“既然她是因為臣妾被罰,臣妾能否為她求情?”不知為何,我竟鬆了一口氣,還好,她不是**中那些心狠手辣的女人,心中雀躍不已。她上轎後,看見她靈動的眼眸,心口竟跳了兩跳,慌忙閉目,不再言語。她無聊的朝靈獸吐了下舌頭,我的玄靈高傲的把頭掉到另一邊,她把頭彎到它眼前,靈獸看著她,然後,閉眼。她可愛的吐了吐舌頭。這些都逃不出我的眼睛,能夠讓我這個不會笑的人有想笑的衝動,不得不說她厲害。
那天晚上,我剛要入睡,便被外麵的動靜驚起,訊問了一個宮人才得知漪寒閣出事了,當時,我心中就“咯噔”一下,心中隱隱不安,在殿內走來走去,很久都沒有壓下心中焦急。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匆匆往漪寒閣而去。等到了漪寒閣,入眼的就是地上大片血跡,我忍不住晃了一下,心中隱隱知道這豔紅之血是誰的。等我看清楚一切,心口尖銳的痛了一下,讓我不能忽視。
我捂住心口怔怔的想“朕這是怎麼了”。我看見她一身是血的躺在昊辰懷中時,鮮紅的血,狠狠地衝擊著我的視覺,突然錐心之痛蔓延著我的每個骨骼。
當晚,回夢樓閣,輾轉難眠,每每閉起眼睛,都是她一身鮮血奄奄一息的樣子,每到此時,心口便抽搐著疼。
翌日,我迫不及待的叫著流簡一起去探望千雪。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看到她緊閉著眼睛,一臉慘白,我就像是被人施了法術一般,情不自禁的上前摸著她的臉,手心中傳來她的體溫,心口莫名的一暖,有多久,沒有這種溫暖的感覺了,想貪戀的多一點,就在我沉淪在這個難得的溫暖時,昊辰的聲音徹底將我打醒。是啊,我是一國之君,怎能為了一個女子沉淪,又怎能讓她深陷世人唾罵之中。
可是,就這麼一會功夫,便讓我深陷其中。
“千雪,千雪,朕看著你,朕心痛”。
“朕是不是喜歡你了。朕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與別的女人不同,朕討厭與男子親近,但是朕不討厭女人,朕發現這個秘密後驚恐的一晚沒有睡。朕苦守這個秘密,終於,還是沒有瞞住父皇母後,父皇震怒,他把朕關在小黑屋讓朕認錯,逼朕找男子,還是母後心疼朕,母後跑去求情,父皇讓她跪了一天一夜。朕自小怕黑,每天晚上睡覺都要燈火通明,小黑屋是朕永遠的痛。
最終,朝臣知道了,他們辱罵朕背棄道綱,豬狗不如。
他們以為朕不知道,嗬!其實朕都知道。後來父皇因病快要駕崩了,他把皇位傳給了朕。朕不想繼位,身在帝王家,又豈會由你說不?更別說朕是夢樓國唯一皇嗣。後來,母後也去了。偌大的皇宮,就隻剩朕一人,若不是朕手段狠辣,那些大臣又豈會讓朕坐位這麼久?
漸漸的,朕麻木了,朕不知悲歡離合。
朕以為朕沒有心,直到那天你說自己喂養孩子,朕才正眼看你,直到遇見你,朕才知道,朕有心,朕心跳快了,朕想著你在轎內的表情,朕忍不住笑了,朕看你流血,朕的心很痛很痛,針紮般的痛”。那是我繼母妃死後,第一次為了一個女人流淚,隻因我不知如何撇下心中疼痛。
有些感情來的太快,讓人措手不及。感情就是這麼讓人琢磨不透,感情就是這麼讓人身心俱疲。感情就是這麼讓人情難自禁。
最後流簡頂著那張妖豔的臉獨自走來,他學著我的樣子靠在假山上,臉上是難得的認真。我不想言語,倆人一直沉默。
良久。
流簡嚴肅道“你喜歡上雪兒了?”
流簡自顧自的又問“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突然他大吼道“這意味著你此生必定被負,意味著你此生必定孤獨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