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鳶被火盆挪動的聲音吵醒,看見流簡的動作,僵硬的坐著,半響,才反應過來,推著流簡往內室走去,邊走邊厲聲道“你是病人不知道嗎?我說過多少次了,你的傷口不能受寒,你聾了嗎?你怎麼這麼難伺候”。
流簡何時被人這般辱罵過,可他卻不言不語,任憑落子鳶罵,額頭青筋暴起,出賣了他的情緒。
等落子鳶推他到榻上,他雙腿在落子鳶腰間一夾,一個用力,落子鳶便被帶到榻上,落子鳶臉色緋紅,要掙脫起身,流簡力氣大,不讓她起,最後悶悶道“子鳶,你睡在這吧,外麵那麼冷,你睡在外麵,我睡不著”。
落子鳶聽聞心口巨疼,眼淚就這麼滑下來,流簡見狀慌了心神,忙把腿收回來,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可憐兮兮的道“子鳶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強迫你和我睡覺了,我去外麵睡,你在裏麵睡”說著要起身。
落子鳶用手臂橫在流簡腰間哽咽道“誰說我不願意了,有個火爐我不用,我傻呀”。
流簡隨口道“你就是傻”。
落子鳶白了流簡一眼.
流簡忙禁聲,閉眼,睡覺。
落子鳶看著這般孩子氣的流簡,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像是想到什麼,眉頭一皺,心中悄然道“流毅,你可相信一見鍾情?當我看見你奄奄一息的掛在樹叉上,我的心針紮一樣的疼,我當時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一定要救活你,我也不知當時是哪來的力氣把你背上這半山腰的,我隻知道你不能死。剛把你救回來的那兩夜是我這輩子最害怕的時候。像我這樣從小就跟著師傅行遍化雪國的醫者,早已見過各種病症的病人,比你傷勢嚴重的、可怕的,數不勝數,我從來都沒有害怕過。可是那兩夜,我害怕了,我沒合過一眼,我害怕你像師傅一樣,在我打盹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又剩下我一個人在這寒冷的漫漫長夜獨自數著自己的寂寞”。
眼角有什麼東西滾滾而下。
“流毅,那個名叫嫣然的女子在你心中就這麼重要嗎?那麼......我呢?我又該如何自處?”
流簡感覺落子鳶一直在看自己,隨即睜開眸子,四目相對,當他看見落子鳶眼角的眼淚時,心髒就像被人用力捏住一般,難受的要死。
落子鳶見流簡看著她,隨即把小腦袋埋進流簡胸膛,流簡身子一僵,把右手的搭在落子鳶腰間,倆人都不再言語.
一室寂靜,不多會室內傳來均勻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