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小心,這個爵位不是榮耀,反倒會使周旭和周安之間生了嫌隙。
自打接了聖旨,周家高興了沒多久,周惠就提出了一個問題:“五弟是搬去侯府住還是仍舊住在這裏?”大家頓時把目光看向了周旭和王蘅,周旭麵色不改,笑道:“隻怕是要搬出去,不過那地方也需要修葺,估計一年半載的也弄不好,到時候再說吧。”
嶽氏也笑道:“我倒是盼著你們能留下,人多也熱鬧些。”
周惠是個沒心沒肺的,嘻嘻笑道:“娘,到時候你不跟著五弟去侯府享福去?做個老封君?”嶽氏嗔道:“別說小五做了侯爺,哪怕是王爺呢,我也隻有跟著嫡長子住,由嫡長子奉養的,這可是祖上的規矩。”
周安和海氏都笑著沒說話,曲卿暗中掐了一下周惠,示意她閉嘴,而王蘅和周旭對視一眼,顯然都意識到了其中了不妥。
等回到房間裏,周旭先扶著王蘅坐下,笑道:“四嫂的孩子月份更大才是,怎麼我今天瞧著她的肚子反倒比你小。”王蘅道:“你沒瞧見,她的臉色也憔悴多了,你不在家不知道,家裏發生這麼多事,四嫂這一胎可不容易。”
周旭輕聲道:“我知道,你也受苦了,在定安侯府的事我都知道了,薑寒刻意為難你的事我也知道了。”
王蘅道:“他當時不知道我有身孕,我自己也不知道呢,不過我聽說可把他嚇得不輕,而且四哥的事他也前後幫忙了,這事就算了吧。”
周旭沒說話,王蘅也知道勸不動他,隻好作罷,想想又道:“以後的事你是怎麼想的?咱們要搬出去嗎?”周旭沉吟片刻,道:“我自然是想搬出去,若是住在一起,大哥大嫂還以為我是故意炫耀呢,時間一長,難免有矛盾,但若是搬出去住,麻煩也不少,我正想著呢,反正也有一陣子,且不愁這件事。”
王蘅想想也是,如今滿京城都在議論兩位皇子封王的事,一時間倒也不著急,一邊算著日子什麼時候該生,一邊慢慢睡了。
誰知半夜卻被敲門聲驚醒,王蘅還朦朦朧朧的,周旭已經去開門了,在外頭嘰嘰咕咕不知道說了什麼,周旭一臉凝重的回來了,一邊穿衣裳一邊道:“四嫂生了,我得過去看看,四哥還沒回來呢。”王蘅嚇了一跳:“不是還有一段日子麼?怎麼早產了?娘知道了嗎?”周旭道:“你別著急,娘和大嫂都在那兒,二嫂也在,怕擾著你休息,所以沒來告訴咱們,估計是情況不好了,我和大哥出去一趟,一個去段家報信,一個得去把四哥接回來。”
王蘅怔住了:“難道說情況不好?”周旭的臉色也難看了:“若是不到這一步,大半夜的,隻怕也不會去驚動段家,更別提四哥了,這是娘的意思,說萬一有個好歹,總要見上一麵。”
王蘅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周旭匆匆出去了,院子裏的燈也依次亮了起來,王蘅也趕忙起來了,阿順聞聲過來,也想去看看,被王蘅攔住了:“你留下照顧弟妹,前麵的事也不是你能操心的。”
阿順道:“那我先送您過去。”
王蘅急匆匆過去,就看到曲卿手足無措的站在外麵,見了王蘅反倒鬆了口氣:“娘怕你受驚,就沒敢告訴,大半夜的跑過來,可要當心點,你快點坐下。”
王蘅道:“這是怎麼了?白天不還是好好地?”曲卿道:“誰知道呢,半夜的四弟妹的丫頭哭著跑去敲門,說是早產了,我和娘還有大嫂趕忙就過來了,幸而穩婆就住在府裏,如今娘和大嫂在裏麵,怕人多,叫我在頭等著,可是沒多久就說是難產,四弟妹隻說要見四弟,娘說瞧那樣子恐怕是……”說到這兒,曲卿的眼圈忍不住紅了,默默地拭淚,王蘅也沉默了。
她們四妯娌原本互不相識,天南海北的,因為成了妯娌,****相處,原先沒有感情,經過這麼多年,也多少有了感情,如今若是段婷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也真是難以讓人接受。
曲卿和王蘅相顧無言,坐著大約有半柱香的功夫,嶽氏從裏頭出來了,她神色平靜,對王蘅道:“老四媳婦說要見你呢。”王蘅的心一驚,胸口頓時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似的,說不出話來,她趕忙進了產房,隻聞到一股血腥味,段婷麵色蒼白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