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寂寞得隻能畫畫對著空氣發呆。
“爸爸剛剛說,給安安再帶個小貓好不好?和米粒一樣的。”陸勵成
也不知怎麼安慰小孩,隻想著再買隻差不多的小貓陪給安安。
“不要!”安安對著鍾皓天瞪著眼睛,“就是你,一直想趕走米粒它
才跑掉的!”
被孩子充滿敵意的目光注視,鍾皓天手指顫了顫,他已經道歉了,真
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孩子。要不是陸勵成攔著,他還是想出去找找說不定
能找到米粒。
“和你說多少次了,怎麼能那麼說你爸爸?”陸勵成開始拉下臉嚴肅
道,“你爸爸加班工作那麼辛苦,米粒跑出去是意外,已經道歉了,你還
想怎麼樣?”
“我就要米粒,我就要米粒!”安安看著陸勵成再次哭泣起來,“米
粒回來——!”
鍾皓天手足無措,靠近安安把他摟進懷裏安慰,隻要能讓孩子情緒
好點,他什麼都願意做。可是安安已經哭了幾個小時,一點不見好,不要
說帶孩子去旅遊,就是讓他馬上放棄MG的工程陪著孩子立即出發去他想去
的地方,他都願意答應。安安從小在家都孤孤單單的,他為什麼總是容不
得那隻貓,他和陸勵成的感情問題不該犧牲孩子的幸福。那隻小貓抓壞陸
勵成的沙發,給陸勵成惹麻煩都是他的問題,不是陸勵成的,更不是安安
的。孩子什麼都不知道,他隻知道他和陸叔叔是合租的朋友。都怪他太大意,一時糊塗忘了把小貓看住。
“你再吵,米粒也回不來了。”陸勵成已經失去了耐心,“爸爸道歉
過了,還能怎麼辦?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你所願的。況且,
當初說過米粒你會自己好好照顧,結果米粒的貓砂、米粒吃飯都是我和你
爸爸在管,你有負責過嗎?現在洗臉吃飯。”
“我不!”安安回頭道,“我有給米粒畫畫,還有替他整理小窩。
爸爸本來答應過要養米粒,可是好幾次他都想送走米粒!爸爸就是個大騙
子,一直在騙我!”
鍾皓天無力地吸氣後,拍拍安安的小肩膀做了個吃飯的手勢討好地對
孩子笑笑,然後做了個出門動作,意思是吃完飯一起去找米粒。
忽然,安安一手打開鍾皓天的手臂厲聲道:“爸爸是大騙子!陳世
美!大家都說爸爸是陳世美!”
話音剛落地,鍾皓天臉色煞白表情凝固在空氣中眼睛睜大看著安安,
似乎呼吸都已經停止,目光震驚又悲切。
“鍾安!”與此同時,陸勵成發出一聲怒吼響徹整個房子,怒聲後一
時屋子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安安被吼聲嚇到縮了縮,看見陸勵成的眼神冷厲地看著他,安安怕得
腦袋一片空白,不敢動半分,大氣不敢出一點。
“趕快向你爸爸道歉,立刻!馬上!”陸勵成盯著鍾安指著鍾皓天沉
下聲道。
“我——”安安坐在沙發上不敢動,想向父親道歉可是看到沙發後空
空如也的小籠子想起再也回不來的米粒,一腔悲傷又湧了上來,“我要米
粒,我要米粒!你們都欺負我和米粒!”說完“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忽然安安感到自己被人騰空抱起,是陸勵成提著他的腰直接拽了起來
走上樓。安安怕得大叫:“我不要,我不要!”
方才沒反應過來的鍾皓天馬上站起來,想把兒子抱回來卻被陸勵成
瞪著說:“這次你得聽我的。”說完把安安丟進小房間反鎖了起來。沒多
久,安安敲門不停哭喊。
鍾皓天頹然坐在沙發上,腦子嗡嗡作響腦海中不斷回響安安叫自己
陳世美。過去的噩夢撲麵而來,為什麼總是不放過他,為什麼連安安都這
樣看他?用手捂著臉,眼淚打濕了手掌。他可以容忍任何人對他過去的評
價,可是他無論如何無法接受安安鄙夷的目光,他最怕的,就是孩子有一
天會嫌棄他這個父親,知道他父親是怎麼樣一個人。身體不自覺在顫抖,
他沒想到這天會來的那麼快,終究孩子有一天還是會離開他並且不屑他這
個做父親的。
“他不知道什麼意思的。”陸勵成輕輕坐在他身邊,手指和他的手指
交錯在一起輕柔地安慰著。
絕望地搖頭,側躺在沙發上眼淚不斷流下,他快要失去安安了。
“相信我,安安今天隻是一時口沒遮攔。他那麼小,怎麼會知道那什
麼意思,一定是看電視學的。”陸勵成堅定地握著鍾皓天的手,“你兒子
脾氣你又不是不清楚,強起來跟頭小牛一樣。”為了使鍾皓天放鬆,陸勵
成帶著輕鬆的笑意繼續道:“等明天哭完就沒事了,上次他吵著要去坐雲
霄飛車還不是哭了大半天,第二天拿著新畫冊就忘了?”
鍾皓天閉著眼睛不停搖頭,疲倦地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眼神木訥地
看著前方。
攬著鍾皓天的腰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陸勵成知道這次安安把鍾皓
天傷得多深。他一直那麼在意那段過去,原本就想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他
怕別人舊事重提,他怕別人的目光,所以他才一直在逃避,那是鍾皓天心
裏去不掉的心病。安安可以說是他的精神寄托,現在這個他全身心照顧的
孩子,竟然用他最不堪的過去怒斥他這個父親,讓他怎麼會不難受?
夜,深了。外麵的風雨已經停止叫囂,隻是鍾皓天心裏冰冷的雨夜其
實從未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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