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痕跡(2 / 3)

糊不清。

“很久沒見到安安了,臭小子最近還好吧。”Ian拿起琪琪替他泡的

茶問。

‘每天在長個,比以前壯了不少。’鍾皓天寫道。

“下星期,我決定升你做首席設計師。”Ian慎重地看著鍾皓天說,

“不光你為事務所拉了那麼大的單子,而是這份早就是你應得的。以前你忙著養安安,現在兒子也進了幼兒園,工作可以專心得多。”

‘是我該多謝謝你,要不是你收留我,我和安安都要留宿街頭。’鍾

皓天淺笑望著Ian,這是他的肺腑之言。

“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了。”Ian不好意思擺手道,“當初雇你,我還

賺了呢。”

雖然Ian是個商人,可能做了些設計師都無法容忍的事,但是,鍾皓

天從未放在心上。無論Ian曾經做過什麼,他在他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給

了自己口飯吃這就足夠自己一輩子湧泉相報。陸勵成因為上次Ian拿了他

的設計圖而對Ian逐漸疏遠並且頗有微詞,他總是勸陸勵成過去的都過去

了,他不想陸勵成和Ian因為他而做不了朋友。

鍾皓天小時候也算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父親當時生意正好他又是獨

子,家裏疼愛倍加。當時母親並不是極端的人,溫良嫻熟,自小他沒吃過什麼苦,吃的用的都比同學要好許多。但是父親一直教導他,為人要心存善意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偏偏這樣的父親,生意失敗最後鬱鬱而終。父親死後,母親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但是,一個女人守寡把他辛苦

養大已是非常不易,所以他不會隨意駁了母親的意思。刻苦努力念書,

想著有一天讓母親過上曾經舒服的日子。他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夏家牽扯了那麼多年,兩敗俱傷他一敗塗地。那時的他,貪心得以為可以擁有全世界的愛,以為自己可以完美平衡**與妻子的關係,現在想來,是多荒唐可笑。那段日子,他已不想再回想,可是這位曹會計的出現,讓他總是心生怯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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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琪琪在辦公室打資料而鍾皓天則在辦公室內畫圖稿。曹

會計師來的很準時,不差一分鍾,這是他的老習慣,他總是自嘲說自己是老派人老派做法看不得年輕人那種隨意的。鍾皓天,在他眼裏是他朋友曾經的女婿,後來又和朋友的女兒們糾纏不清,弄得廈門一時間沸沸揚揚,對他的印象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雖說已經離婚卻挽回不了那薄情寡義的形象。

他們剛離婚那會兒,曹仁明去老夏家,整個夏家愁雲慘霧,大女兒

楊真真忙著辦出國手續準備出去散心,老夏總是唉聲歎氣而他夫人則以淚洗麵。夏家那點家事,一度是廈門的談資,這讓好麵子的夏家難以做人,這一切都要怪是這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所造成的。他沒想到在受聘這次BlueMoon上海新會所的會計師時,能再次遇見這位在廈門一時出名的夏家大女婿。雖然是夏正鬆的朋友,可是他見過鍾皓天的麵不多,第一次是在和楊真真婚禮上,偶爾幾次是去夏家吃飯時遇見的隻打過幾個招呼。他對鍾皓天的印象一直是年青有為的設計師,後來鬧那麼大的事情之後便沒再見過。以前他對鍾皓天印象不是很深,反倒是這次意外的相遇讓他印象深刻。他沒想到鍾皓天啞了更沒想到一個薄情的人,能有一雙清澈平和的眼眸,可能,當初夏家的兩個女兒就是這樣被騙了感情。

但是不管怎麼樣,曹仁明這個老派的人還是以公事為先。他負責的是

這個Case的財務,在和鍾皓天的溝通裏也能看出他的專業性,但是想到鍾皓天對於家庭的不忠和不定性他還是很擔心在Case上出問題。作為一家庭觀念保守的人,他根本看不慣鍾皓天。

“這種材料應該沒問題。”曹仁明點頭同意鍾皓天建議的環保材料。

“曹先生,請喝茶。”琪琪見他們談得口幹舌燥泡了兩杯清茶,在她

把茶杯放在鍾皓天桌邊時差點因為燙到手指而翻了茶杯,鍾皓天見後,立即用關心的詢問眼神看琪琪。琪琪紅著臉搖頭,然後走了出去。這個細節被曹仁明看到,不由蹙眉。

“前天,我回了趟廈門。”曹仁明邊吹著茶忽然出聲,鍾皓天一愣,

“我和你也算老熟人了。你和楊真真結婚的時候,我到場致辭過。”

鍾皓天尷尬地點頭,眼睛開始不敢目視前方。

“按輩分,我是你的父輩。這次BlueMoon的Case投入很大,我真沒

想到你會是總概念設計師,我不能否認你的才華,但是男人最重要的是責任感。”曹仁明抬頭盯著鍾皓天笑著說,“老夏說前段日子,夏友善和她的丈夫華森來過上海度假。”

聽聞夏友善名字,鍾皓天的手不自覺開始顫抖,鋼筆突然掉落地上,

撿起鋼筆,鍾皓天低著頭不知用什麼表情去麵對曹仁明。

“既然和夏家斷了關係,以後就不要再打擾他們一家了。老夏年紀大

了,身體也大不如前,楊真真和友善都找到了好歸宿,你以後有什麼都和夏家最好劃清界限,不光為了夏家也為了你好。我和老夏十幾年朋友,看著友善長大的,夏家做人一向本分,你和真真還有友善的事讓兩個女兒差點沒臉做人。現在好不容易平息,還人家一個太平日子吧。”曹仁明放下茶杯淡淡地看著鍾皓天。

‘我不會再去打擾他們了。’鍾皓天寫下這行字後,忽然感到頭暈目

眩。送走曹仁明,鍾皓天奔到廁所趴在馬桶上吐了起來,不知是今天午

飯吃的太少胃疼引起的,還是室內通風不暢讓他幾乎把膽汁都吐了出來。腦袋昏昏沉沉的,不斷盤旋著過去的片段就好像一個死循環怎麼也走不出去,那時的記憶,和那時的人和物都把他壓得幾近崩潰。走出洗手間,他的腳步虛浮踉蹌地扶著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