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嗎?”
視野裏看到光頭猙獰的笑臉,把頭輕輕一轉,畫麵切換。
蛋娃娘親抱著蛋娃跪坐在地上,目光看向自己,淚眼婆娑,哭不出聲音來,隨後放下蛋娃,撲向自己身後。
明明蛋娃娘已經消失在視野中,但自己依然可以看到她表情堅毅地衝向張胡子。
同時還能看到躺在板車上痛苦呻吟卻無能為力的蛋娃爹,他嘴唇咬出血來,怒目瞪著張胡子,狠不得生啖其人。
“我怎麼了?”
腦子裏一陣轟鳴,從破殼而出到和蛋娃家相遇的記憶突然漸漸變得模糊,對現在場麵上的感知卻越來越清晰。
“不知死活的臭婆娘!”張胡子怒罵道,驀然抽劍劃向蛋娃娘。
“撲哧”一聲鮮血橫飛,蛋娃娘慘叫一聲,倒地不起。
初六感覺腦海裏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隨後“哢嚓”一聲。
過去聽得模糊而懵懂的話語,此刻音調和語義在腦海裏無比清晰。
身體不在疼痛,耳清目明,宛若重獲新生!
“你們都給咱去死!”
初六的身形突然膨脹到如成年男人高,身上的傷口赫然消失不見,一把低沉粗獷且憤怒的聲音從它口中傳來。
張胡子和光頭不愧是亡命之徒,震驚片刻之後變雙雙發起進攻,一刀一劍前後夾擊。
體型變得過大的初六在狹小的巷道裏反而束手束腳,可它並不驚慌。
身體巍然不動,仰首張嘴。
“呱——”
一聲沙啞的鴉鳴聲夾著悲涼與憤怒如水波擴散,傳進兩個劫匪的耳朵時,猛然感覺頭腦欲裂。
兩人丟掉手中兵器,捂著耳朵倒地痛苦地痙攣著。
聲音像有形的物質,闖入他們的大腦,攪碎碰到的一切物體。
幾個呼吸之後,便七竅流血,口吐白沫而亡。
初六尤不解氣,快步上去,一爪捏爆其頭顱。
“爹!娘!蛋娃!初六來救你們!”初六哀嚎著,將三人叼上它後背,跑出小巷後一躍而飛。
初六靠著模糊的記憶和直覺,找回了之前郎中的住處。
用爪背快速地拍動著郎中家的木門。
“砰砰砰砰砰!”
“門都要壞啦!來了來了,別拍!”屋內傳來郎中的聲音。
“吱呀”一聲門開了,揉搓著惺忪睡眼的郎中劈頭蓋臉地大罵:“不用睡午覺……啊~”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這隻比他還高的巨鴉嚇到,當場癱軟在地。
初六用爪子把一袋銀子甩了過去,轉身讓郎中看到背後的三人,說道:
“咱有錢,看病。”
看到這幾人,郎中才想起早上那拉著板車的一家子,記得當時他們身邊就有一隻大烏鴉。
郎中終於冷靜了些,生怕巨鴉發狂傷害自己,便忙回答:“我看,我看。”
於是扶著門顫巍巍地站了起來,不忘去撿地上那袋銀子,打開一看,確實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銀。
接著請初六進屋,從背後挪到床上看診。
一炷香過後。
郎中歎息說道:“這婦人早就咽氣了,神仙來了也就不活,餘下的漢子和孩童,都受到嚴重的內傷,怕也活不過兩日。”
“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