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澤也弄不清這個囂張的學生到底想幹什麼,卻也被他勾起了興趣。
沈仇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突然回過頭來,對課室外正趴在窗子外麵偷聽的龍飛,“門外那個學員,你進來吧,老師已經同意你進來聽課了。”
龍飛本來聽得有一句沒一句的不是那麼清楚,但沈仇的這一句他卻是聽清楚了,聞言一個翻身地從窗戶上跳下來,推開教室的門衝了進去。
自從一年前他試圖像旁聽別的課一樣偷聽張澤的課,被這張澤一腳踢出門外,並警告他不準再進入訓武室半步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進過這訓武室。
聽到老師竟然允許他入內,哪還不飛快跑進來,安靜地坐在最後排。
張澤默不作聲,雖然不知道沈仇要做什麼,但也知道他沒有這麼好心讓一個農學院的學生進來。
說實話,他並不歧視這個農學院的平民學員,他其實知道沈仇經常暗中恐嚇威脅禁止那些綜合實力排名五十以下的學員他們來訓武室上課的事,他也沒有太多幹涉這些學生私下裏的事情而已,畢竟這些學生很多將來都會成為貴族,他沒有必要為了一些資質不是太好的學員去得罪一些未來的天之驕子。
倒不是他勢利,而是現實很殘酷,就算他大發善心,允許這些學生來聽課,他們這些人中一輩子成為一個兵師級鍛造師的機率實在太低,像葉鷹這樣的異數,實在太少太少了,讓他們來聽,給了他們不切實際的幻想,說不定反而是害了他們。
這個龍飛經常來偷聽他的課他早就知道了,也知道學院裏有這麼一號不務正業的學員四處蹭課。
內心深處他倒是挺欣賞這樣不安份的學生的,最起碼這個平民子弟有一顆追求強大的堅定決心,這對一個鍛造師來說,不認命,不服輸是一種非常可貴的品質,所以他在講課的時候,每當講到重點時,也會有意無意地加大嗓門,讓龍飛也能聽清楚他講的每一個字。
他當初不讓龍飛進入課堂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學院裏,有太多像沈仇這樣身份地位高高在上的貴族子弟,也有像白展翼和掠水這樣有著比常人優秀數倍基因的學員,背後都有雄厚的家世背景,特別是這兩人的學員檔案在學院裏是屬於保密級別的,雖然他並不清楚這兩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但從基本常識判斷,這兩人的身份非常不簡單。
連他這個一向喜歡調侃學生活躍氣氛的老師都不太敢拿這兩人開涮,生怕這兩人心高氣傲,回到家中向他們的父母告他一狀,說不好他就得立刻從這個學院滾蛋,畢竟勳爵在這個巨闕城隻是最低等的爵位。
正是因為如此,這個課堂容不下平民子弟,誰也不知道這些自幼高高在上的貴族子弟會不會覺得跟一個平民在同一個課室裏上課是種侮辱,弄不好就要出人命。
一個貴族子弟打斷一個平民子弟的腿腳,甚至弄出人命來,這種事情在這個學院裏實在太平常了,光是一個沈仇就已經幹了不下三次這種事了,還有一次甚至將一個平民子弟給打成了癱瘓,沈仇的蠻橫霸道在整個學院都是出了名的,隻因他有一個身為子爵的老爸。
隻要老子出麵,再大的簍子也能給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龍飛進來的那一刻,張澤就感覺到有些不妙,沈仇哪裏是這麼好心的人。
“龍飛,這裏的課不適合你,你出去吧。”
在沈仇還沒來得及實施他的惡作劇前,他先開口讓龍飛離開。
這時沈仇站起來,大聲說:“老師,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這是對平民學員的歧視,龍飛的天份很不錯的,隻要給他機會,我想他一定能成為一個合格的鍛造師,葉帥當年不也是平民出身嗎?我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龍飛,你自己說,你是不是想成為一個鍛造師!是男人的就大膽說!”
他身後的幾個跟班別開頭偷笑。
龍飛也沒多想,點了點頭:“是。”
“老師,你看,他都已經這麼說了,我覺得你還是應該給他一次機會的,不是說有教無類嗎?我挺他,你們說,想不想有一個平民學員跟著我們一起進步?”
“當然願意!”他身邊幾個學員紛紛笑著說。
張澤看著龍飛那渴望的眼神,心中暗歎了一口氣,最後問了一句:“龍飛,你確定要留在這個教室裏嗎?”
龍飛沒想到這裏的學員都這麼和善,一點也不像傳言中說的那麼勢利,充滿歧視,特別是這個沈仇,不像傳聞中那樣喜歡欺淩弱小,囂張跋扈。
反倒是這個他一向敬重的張澤老師,比這些貴族子弟還歧視平民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