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小姑剛送到我們家10萬塊，說是你讓送來的，是不是？”
淩國誌狡黠的眨眨眼睛，跟鄭落梅對視了一眼，道：
“對，你幹媽體諒你們娘兒倆，說你媽帶著你，孤兒寡母的不容易，讓我把剩下的10萬塊錢趕緊給你們打過去。哎呀，爸現在手頭緊，你幹媽又沒工作，老爸那點工資……一時真湊不出10萬塊。你小姑正好手頭寬裕，你媽急用的話，就先拿去用著。你把錢拿過來幹嘛？”
“爸，那這錢是你的，還是小姑的？”淩玖玖開門見山，也不跟他繞彎彎了。
“……這個嘛……你小姑的，你們就先拿著用。要不你媽天天催……”
“爸，我明白了，你手頭緊，所以這錢是你借小姑的，沒錯吧。”
淩國誌和鄭落梅都不說話。
電視櫃下正好有一疊稿紙，是安州土地管理局的稿紙。淩玖玖一把扯出來：
“小姑，你是不是需要我爸給你寫個借條。”
又拉著淩國誌的胳膊：
“爸，你借的錢，你數數，是不是10萬。”
淩國誌此刻也明白，自己的心眼子，落空了。
前妻好騙，這個閨女卻是個伶俐的。
14歲的小屁孩居然這麼多心眼子。
他尷尬的甩開閨女的手，罵道：
“你這孩子心眼子也太多了吧。怎麼被你媽教得這麼雞賊！你媽天天追著我要錢，你小姑好心好意給你們送過去10萬，救你們的急，你來掰扯什麼？要就要，不要就拉倒！”
“爸，那可說清楚了，這錢是你借我小姑的，用來付我的撫養費。小姑，你回頭找我爸還錢就行了。你們之間寫不寫借條是你們的事。”
淩春曉這會兒也明白了自己親哥打的什麼主意。
說什麼“你嫂子急需錢，你幫忙湊10萬塊給她送過去”，都是扯淡。
他就是想製造一筆糊塗賬。將來自己要拿回這10萬的時候，到底找誰要？還真有可能兩邊都要不到，又空口無憑，陷入糾紛裏。
幸虧玖玖多長個心眼，要不然自己將來左右不是人。
再一想，這主意八成是鄭落梅出的。
她的嘴向來是不饒人的：
“哥你這是娶雞隨雞，娶狗隨狗啊，跟了小鄭，心眼子都比以前多了。”
淩春曉冷笑一聲，抓起紙筆就寫借條：
“我寫個借據，證明這錢是我借你的，你摁個手印，咱們親兄妹明算賬！”
又去鄭落梅的梳妝台上找出一管口紅，抓住自己親哥的手，在口紅上蹭了蹭，在借款人後麵摁了個鮮紅的手印。
淩玖玖還不忘從兜裏拿出一隻錄音筆：
“小姑你放心，我把剛才的話都錄下來了，以後我爸和我幹媽也沒法賴你的賬，當然，他倆也不是那樣的人。”
在場的三個大人都張大嘴巴看著她，連淩春曉都驚訝的不知說什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