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來乍到如夢(1 / 2)

晉城乃是雲澤國東安郡郡城,地裏位置十分突出,處於寧國、黑山國、武川國三麵包圍之中,常年有重兵駐紮,是雲澤國東部最為重要的城池。

雲澤國原本是個西南小國,在中原大國眼中不過是不識禮儀的蠻夷,隻是近幾代國王都是雄才大略之人,內修仁德,外用武功,通過種種手段也將國土慢慢推進到了中原大地的邊緣。

東安郡本來是寧國的屬國東安國,三十三年前被雲澤國的上代國王卓亯使詭詐手段奪取,但也大大得罪了寧國,於是兩國在東安展開一場大戰。

寧國文治發達,武功力卻比雲澤國差很多,幾場會戰下來被殲滅十幾萬人,連自己的國土都丟了不少,忙向黑山和武川求救,並許下重諾。果然雲澤國不敵三國聯手,在東安大敗一場。這時雲澤國主卓亯親臨晉城,一麵穩定戰局,一麵暗中派遣使者前往黑山、武川兩國,給兩國權臣奉上重金並與之王室聯姻,瓦解了三國聯盟。

一年後雲澤國就打入寧國境內三百餘裏。卓亯一直以來都信奉祖上的蠶食政策,知道即便真的滅了寧國,自己國貧民少,治理不下這麼多地盤,而且一定會被黑山和武川兩國忌憚,這兩國武力強大遠不是寧國能比擬的,考慮再三便主動退回東安,同時將打下的寧國其他兩郡分別送給了黑山和武川,於是皆大歡喜,隻有寧國吃了大虧卻又無可奈何。

之後,雲澤國傾力經營東安,卻是成了四國的交通樞紐之地,各國商業往來都要在此轉站,越發顯得繁榮。

晉城有三多,客棧多、妓院多、鏢局多。三十多年前原本隻有四、五萬人的小城,如今常住人口便不下於二十萬,何況還有大量的流動人口和城外駐守的十萬大軍。

聚德源是晉城的老字號了,旗下有一間客棧、一間當鋪和一家武館。產業雖不多,卻都是晉城最大最好的店麵,經過前後幾代人的盡心打理,資金雄厚,信譽優良。

聚德源客棧的張掌櫃年紀大約五十上下,麵色紅潤,一身藏青色的大袍套在身上尤顯得貴氣。隨意的撥打幾下算盤,在賬簿上記上一筆,抬眼望看見大廳角落裏打著瞌睡的小廝,眉頭微微一皺,將毛筆放下,踱步到小廝身旁,在他頭上一個暴栗。

那小廝猛地驚起,左手撫頭,正要開罵,一見是掌櫃的,立馬換上笑顏,道:“掌櫃的,您這是有事?”

張掌櫃略感無奈,道:“挽墨啊,當初若不是我收容你,你可能有今日?”

挽墨揉揉後腦,咧嘴一笑,道:“那是,若不是掌櫃的你,隻怕我早就死了。”

張掌櫃微微歎了口氣道:“我也是見你有幾分機靈勁,人也仗義,恩仇有致,不忍你喪了性命,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是早上便打瞌睡,你讓我如何說你,別人又會如何看我?”

挽墨此時眼中充滿感激之色,誠心道:“大掌櫃,我錯了,是我不好,昨日裏又去武館那邊,回來晚了,下次一定不誤工。”

“這武功又有什麼好學的?就算學會了又有什麼用?”張掌櫃聽到挽墨說又去了武館,喃喃道,似乎是對自己說,也像對挽墨說。

挽墨卻沒有注意到張掌櫃神遊物外的表情,一臉憧憬的說道:“是啊,想不到這個世上真的有武功,我就親眼看見武館的木先生就這麼輕輕一跳。”說著自己做了個向上跳的動作,“便跳到屋頂上了,連片瓦也沒有破,要我也能飛就好了。”

“一介武夫,羨慕什麼?不還是要給東家做工?挽墨我看你老老實實的幹活才是正經,若還像你現在這個樣子被東家看見了我也不好說話。”張掌櫃有些不屑一顧的說道。

挽墨連連應承,張掌櫃知道他也是個敷衍,隻是自己幾個月來很是喜歡這個充滿靈性的少年,也就不忍太過於責罰他,隻當作是少年性子,沒有見過世麵好奇罷了,等日子長了也就明白了。

當下也不要求他什麼,轉身便要回櫃台。轉念又想起什麼,回身對挽墨說道:“今天是你晚晴姐姐的生辰,隻怕她卻是給忘了,你去叫她回來,一塊吃個午膳。”

晚晴是張掌櫃的獨生女兒,年齡大了挽墨兩歲,原本許配給了二少爺,隻是還沒過門,那二少爺便在一次意外中亡故了。

晚晴原本便不喜歡二少爺病懨懨的樣子,二少爺去了反而讓她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隻是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媳婦,是下過聘過了媒的,也不好再找別人,年紀輕輕便做了未亡人,心中也多少有些淒苦。於是便安下心來一門心思學著打理生意,不想晚晴也是有些天份,做什麼都是井井有條,東家看她能幹,居然將當鋪交給她打理,卻也興盛。

自從張掌櫃兩個月前將挽墨帶回後,便對他一見如故,道:“你是挽墨,我是晚晴,名字很是有緣,我卻是大你些歲數,你便叫我姐姐吧。”於是挽墨便多了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