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夢 殞落(1 / 2)

翠薇山,諸峰上皆峭絕,而下複攢湊,外無磴道,獨西通一罅。

天蕩峰,壁立萬仞,高聳於群峰之上。每每雨後乍晴,晨曦初露之時,白茫茫的煙雲,彌漫山穀;風吹雲蕩,起伏不定,仿似大海的波濤,層層疊疊,洶湧澎湃。站在天蕩峰頂四望雲海,變幻莫測,宛如置身於仙境之中。

而如今,天蕩峰卻是黑雲起伏,魔氣激蕩。神哭鬼泣盈野,魔嘯怪吼漫空。隻見那遍山神魔鬼怪,密密麻麻激射而來。天蕩峰頂,一少年傲立於上,一襲黑色長袍,說不得英俊,但放眼看去卻能給人一種舒心的感覺,讓人感覺到恬靜和自然。一頭長發隨風飄揚,微眯的雙眼偶爾閃現出一絲絲攝人的精光,嘴角微微翹起,給人一種桀驁、一種自信。右手一把長刀,神光四射,斜指著腳下的土地。

魔氣漸漸充斥了整個天蕩峰,那密密麻麻的身影也越來越近了,隱約間,已經可以感覺到狂暴的氣息。那少年驀然動了,丈許金光倏的從雙眼射出,仿佛看的穿十天九地,一切虛妄。身形彪射而出,快若電光,疾如流星。刹那間,便溶入黑色的人海,一時間刀光劍影交錯,金雲魔氣起伏,呼喝喊殺不斷,殘軀斷肢橫飛。好一個慘烈的殺戮場麵。不錯,這就是一場殺戮。那少年所過之處,一片真空。正應了那句話,敵人無處不在,不過卻已魂飛魄滅,煙消雲散。

殺戮還在進行---

哀嚎仍在繼續---

在最後那一抹金色的光華閃過,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有了片刻的停頓,所有的一切又變得那麼寂靜無聲。魔氣也不再翻滾,隻是一絲絲的被陽光所消融,反而有了想要飄散的樣子。下一刻,還能是個豔陽天嗎?

當大片的陽光穿透而來時,魔氣黑雲也已消散一空,映入眼簾的卻是滿地如江如河的血流,滿地拋灑在溝壑山巒上的殘軀斷肢。誰也不可能想到,在這本是風景秀美,宛若仙境的地方,此刻卻如同修羅屠場,無盡地獄,處處都透露著壓抑和死亡的氣息。

那少年依然傲立其中,一襲黑色長袍點塵不染,右手的長刀依然神光四射。微微抬頭,望著無盡虛空,哂然而笑。

“無天魔、幽冥尊、歡喜尊者、枯木老怪。徒子徒孫都已經超脫了,你們還等什麼,難道你們隻是為了讓這些炮灰來送死,難道你們就沒有一點憤怒,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太讓人寒心了。說吧,是你們自己殺過來抑或是我殺過,再或者是你們繼續躲藏著不敢見人?”

“哈哈---任長空,你不要太過狂妄,今天我們誓將你絞殺當場。”

言語間,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天蕩峰上空,隻見來人肥頭大耳,脖子上掛著用嬰兒頭骨串成的念珠,渾身上下散發著靡靡之音,****的氣息將周圍的空間都染成了粉紅的顏色。正是第一邪佛,歡喜尊者。緊接著又有三道人影閃現出來。無天魔,魔界第一高手,麵容俊逸妖豔,身形挺拔,一頭黑色的長發束於身後,負手而立。幽冥尊,冥界尊者,身子隱在黑色的濃霧之中,讓人看不清像貌。枯木老怪,精怪中的王者,枯黃色蓬亂的毛發,褐色的小眼睛,樹皮般溝溝壑壑的臉龐,很是猥瑣。四人出現的位置隱隱把那少年,哦,也就是任長空圍在了中間。

“是嗎?殺人可不是用嘴皮子的。”任長空撇了撇嘴,不屑的看向了歡喜尊者。

“嘿嘿,那你試試不就知道了?”枯木老怪陰陰一笑,拿出了自己的枯木杖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一個人來?!嗬嗬-你應該沒有被虐的愛好吧?這可與你平常的表現不大一樣,看來人一進步就是不一樣,這一進步連膽子都大了不少,你最後該不會還是像以前那狼狽而逃吧?”任長空看著枯木老怪,戲謔的言道。

“你-”枯木老怪難得老臉一紅,惱羞成怒,大喝一聲卻沒了下文,到底還是底氣不足啊。

“好了,現在不是逞口舌之利的時候。任長空我始終不明白,為何你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們作對,難道就是為了所為的正邪不兩立,你可知道,凡事皆因強出頭。不錯,你是很天才,但是還沒有成長起來便損落的天才卻是連蠢才都不如了,至少蠢才可以活的長久一點。”幽冥尊臉色冷漠的說道。

“什麼狗屁的正邪不兩立,那跟老子有什麼關係。”任長空一臉的狂傲。“至於為什麼和你們作對,你們可知道,青州城數十萬百姓是怎麼樣慘死的嗎?你們可知道,冀州城數十萬無辜又為什麼虐亡的嗎?你們修煉什麼魔功與我沒有屁的關係。天地尚分陰陽,黑白都可演繹,正邪皆可成道。但你們萬萬不該為了一己之私,使得生靈塗炭,神魂滅絕。連他們輪回的道路都斷絕了。”

“哼!我等既為求長生,何必顧忌太多。螻蟻而已,為我等不朽付出些代價,也是他們的福氣。否則以他們區區幾十年的壽元,最終還不是要死掉,且死的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們也隻是幫他們解脫這輪回之苦罷了。也是一場功德。”歡喜尊者一臉理所當然的慈悲,好像施舍了莫大的好處給了那些被他們慘害的人。

“哈哈—哈哈—”任長空怒極而笑。“好一個螻蟻而已,好一個一場功德,既然如此,那我便代這些所謂的螻蟻也做一場功德,向你們討回一個公道。其實,你們何嚐不是螻蟻,隻不過是大一點、強壯一點的螻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