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病情惡化了,醫生說不得不住院治療,那段日子是斯漫人生中不能忘記的一段日子,每天早上起來,匆忙地拿上書包,在樓下買一個饅頭邊走邊吃,中午回家抓緊時間做飯,炒一個爺爺喜歡的小菜再給爺爺送到醫院,然後再匆忙趕回學校上課,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對她來說,真的太緊,太緊,她恨不得把一分鍾掰成兩分鍾花,以前一直覺得時間過得慢,那半個月,她第一次希望時間能過得慢點。家人都勸她不要那麼操心,說他們會給爺爺做飯,可是她不願意,不是不放心家人的菜不好吃或是什麼,隻是想替爺爺做點什麼,自己累點也沒什麼。這麼多年,爺爺身兼父職和母職,教他們姐弟兩做人的道理和準則,讓他們姐弟兩快樂成長,教會他們獨立和自強,還每天替姐弟兩打點著生活瑣事,做飯,洗衣……她忘不了爺爺在田間勞作的身影,忘不了爺爺在廚房忙碌的身影,更忘不了深夜背她去醫院那寬厚的肩膀…現在,爺爺突然就這麼病倒了,斯漫的心裏特別不是味。
陣雨過後的空氣透著清新的氣味,還混著園丁剛修剪過的青草的香味,掩蓋了醫院那刺鼻的消毒水味,斯漫提著剛做好的飯菜急匆匆地往住院部趕去,爺爺這兩天的精神好了很多,胃口也比前幾天好了,空下來的時候還會給斯漫講故事,斯漫是聽著那些故事長大的,甚至都可以背得出來了,可是此刻,她卻還是認真地聽著,認真地記著爺爺說的每一句話。
走過門診部的時候,斯漫看到爸爸在和醫生談著什麼,她想,應該是在談爺爺的病情吧,可是我趕時間不能聽,還是晚上再問爸爸吧。
“老爺子的病已經很嚴重了,惡化得很快……”隻這一句話,斯漫前進的腳步慢了下來,,她決定停下來聽聽爺爺的病情究竟怎樣。
“不會的,這幾天他的情況很好啊,精神也不錯,還會和家人開玩笑,我們都以為他快好了呢。”爸焦急地給醫生解釋,希望從醫生口中得到一個更好的結果。
“表麵看來他是比以前好了,可是從檢查結果顯示,他的胃癌已經嚴重惡化,所以我們斷定,他的好精神是裝出來的,是怕你們擔心,你們最好還是做好萬一的準備……”
“啪!”斯漫手中的飯掉在了地上,眼眶瞬間濕潤,她一直以為爺爺的病沒那麼嚴重啊,就像爺爺說的那樣“孩子,別擔心,爺爺過幾天就回去了,就像去年一樣,還給你做好吃的,都是他們太大驚小怪了。”
果然,第二天,爺爺的病情突然惡化,下午便被送進了特護病房,半小時後醫生沉重地走出來對家人說“你們還是準備後事吧,我們已經盡力了,最多還有幾個小時的生命了。”
那天,斯漫第一次逃課,沒有去上自習,在家守著爺爺,陪爺爺說話。開始,爺爺還可以點頭回應,可慢慢的,他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斯漫的心嗖地沉了下去,一種不祥的預感強烈地衝擊著她,爺爺真的就這樣不行了嗎?要是爺爺走了,她該怎麼辦?她還沒有好好報答爺爺啊,爺爺怎麼可以怎麼會舍得就這樣丟下他最愛也最愛他的孫女兒去呢?
那天夜裏,爺爺還是走了。
爺爺葬禮後的那兩天,斯漫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什麼也不做,不吃飯也不說話,再出來的時候瘦了一大圈。
一個人去爺爺的墳前坐著,輕輕地把心裏的想念對爺爺訴說,希望爺爺能夠聽到。
“吳斯漫。”剛走到學校門口就被阮老師叫住了。
“恩。”斯漫回頭淡淡地應了一聲。
“怎麼無精打采的,這幾天不來上課也不請假,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哦……要不要去辦公室喝杯茶,聊聊天說說你這幾天去哪遊玩了?”阮老師不急不慢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