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打算去清幽宮看唐賽兒,小路子隻不過是在一個恰當的時機,恰到好處的給了他一個去清幽宮的理由罷了。
看著胤仁大步離去的背影,鄧才伸手拽住了小路子,黑著臉將他拉到一旁的花叢中。
“幹爹,什麼事?”
小路子疑惑的看著鄧才,輕聲問道。
“我問你!你為何要讓皇上去清幽宮?你難道沒聽出來我正準備勸皇上回承乾宮?”
鄧才怒聲喝道。
自從晉妃將喜兒賞給鄧才做老婆,而鄧才又發現喜兒暗中與楊大力私會以後,便暗暗打定了主意,要給唐賽兒,給楊大力一個好看,況且晉妃誕下了皇子,又被太後封為皇太子,人過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鄧才更是打定了主意,要站在晉妃那一邊,鄧才如今的鄧才儼然已成了晉妃的人,他自然要想方設法的在胤仁麵前替晉妃說好話,再時不時的踩唐賽兒幾腳。
方才,他正打算開口將胤仁勸回承乾宮,誰知小路子冷不防的就冒出來,一番話就讓胤仁去了清幽宮,他怎麼能不惱火?
“幹爹不是教過兒子,若想討得皇上歡心!那就要在恰當的時機,開口替皇上說出一些他想說,卻又不肯說的話!兒子隻是照著幹爹的教誨行事罷了!幹爹何必生氣?”
小路子笑著說道。
“那幹爹有沒有教過你,不要跟幹爹作對呢?”
鄧才笑眯眯的看著小路子,輕聲問道。
“幹爹,各為其主罷了,再說,皇上明明就是想去清幽宮,就算幹爹費再多唇舌,皇上最後還是會去清幽宮。”
小路子笑著說道。
“放肆!你現在是不把幹爹放在眼裏了?幹爹說的話你也可以當耳旁風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局勢?晉妃誕下了皇太子!雖然幀太子年紀尚小!才幾個月,但是南楚的江山早晚都是幀太子的!太後姓蘇,宰相姓蘇,晉妃姓蘇,就連皇太子也姓半個蘇!換句話說,如今的南楚,儼然已是蘇氏一族的天下!”
鄧才怒聲喝道。
“那又如何?”
小路子笑眯眯的問道。
“南楚的天下早晚都是幀太子的!太子年紀尚小,若是皇上去得早!那這天下就等於是落到了太子的生母,晉妃手中!如今人人都在想法設法的巴結晉妃!你卻偏偏要往趙妃那裏站?你是不是傻了?”
鄧才罵道。
“幹爹這是在咒皇上早死?”
小路子笑著問道。
“混賬!”
鄧才勃然大怒,抬起手便欲抽小路子一個耳刮子,右手舉在半空中,愣了片刻,卻怎麼也打不下去手,終於還是歎了口氣,將手放了下來。
小路子瞧見鄧才這副摸樣,哈哈大笑,道,“那又如何?幹爹別忘了!皇上一天不死!天下就是皇上的!後宮之事,隨息萬變!將來的事,誰能說得清楚?幹爹這麼早就對將來的事下了結論!未免看的太遠了!”
“你年紀小,目光短淺,幹爹不怪你!幹爹都是為你好!你隻要乖乖聽幹爹的話!幹爹不會害你!我怎麼舍得害你!”
鄧才搖著頭說道。
“不必了!”
小路子揮了揮手,沉聲說道,“幹爹要幫晉妃,兒子沒法阻止!兒子要幫趙妃!也請幹爹不要多加幹涉!”
“你這臭小子!”
鄧才氣的渾身發抖,惱怒的看著小路子,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皇上若是不喜歡她!就算讓她做了皇後又怎樣!說不準哪天就給廢了!皇上若是喜歡她!隨時都可以封她做皇後!這天下的一切!都是皇上的!這天下的一切!如今也還是皇上說了算!”
小路子沉聲說道。
“幹爹!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從此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幹!”
小路子冷笑了一聲,轉身大步離去,留下鄧才一人獨自站在花叢中發呆。
抬起頭,看了看天空,小路子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哀傷。
娘,你在天上過得好嗎?你走了,我會變得更加堅強!我做的這一切,你能看見麼?那些曾經害過你的人!我會一個一個幫你報仇!
男子豎起食指,對著侯在殿外的小太監比了個“噓”的手勢,原本準備開口大叫“皇上駕到”的小太監立刻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響,惶恐不安的退到一旁跪下。
男子對著身後的眾太監揮了揮手,示意眾人留在殿外守候,這才獨自一人,緩緩走進了殿中。
女子身穿淡藍色的白紗衣,簡單又不失大雅,嫵媚雍容,雅致的玉顏上常畫著清淡的梅花妝,原本殊璃清麗的臉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澀,顯現出了絲絲嫵媚,勾魂懾魄。
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的臉,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般,另男子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難忘的卻是那一雙燦然的星光水眸,明眸屬於蒼藍色,月光皎潔、仿若一片海般湛藍,倘若能迷倒千世浮華,淺淺一笑能吸引住千萬人。
身後總散發著淡淡的悠悠的清然的自然的薄荷香,懶懶地躺在妃椅上,竟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