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賽兒眼眶微微泛紅,輕聲說道,她不能怪他,因為這一切並不是他的錯,如果真的要怪,那也隻能怪天意弄人吧。

“你在說什麼?”

趙文疑惑的看著唐賽兒,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來遲了,所以生氣?

“今晚我們就把話說清楚吧,免得日後再有什麼誤會,趙公子,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莫說我現在是皇上的妃子,就算我沒有進宮,就算我沒有認識胤仁,就算我沒有當這個妃子,你我之間也不可能,我這樣說,夠明白了嗎?”

唐賽兒狠下心來,咬牙說道,有些話,縱然再難開口,也還是要說出來,否則誤會永遠不會消除。

“賽兒?你不是寫信對我表明了心意,說要同我私奔嗎?不是你說暢音樓等我,不見不散嗎?你為何現在要說這些?”

趙文怔怔的看著唐賽兒,怒聲說道。

“什麼?”

唐賽兒忽然愣住,怔怔的看著趙文,就好像看見了一個怪物。

自己什麼時候寫信給他了?自己什麼時候對他表明心意了?自己又什麼時候說要同他私奔了?

他到底在說什麼?

“賽兒,你後悔了?”

趙文慢慢的從懷中摸出一隻玉釵,輕輕放到唐賽兒手中。

唐賽兒低頭一看,這正是自己平日時常佩戴的玉釵,怎麼會在趙文手裏?

“你若後悔,那我就當沒有看見過那封信,今晚的事,我們都忘了吧,我不想勉強你。”

趙文苦笑一聲,慘聲說道。

“不是你寫信說今晚暢音樓,不見不散的嗎?”

唐賽兒心中頓時閃過不詳的預感,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之色,顫抖著雙唇,輕聲問道。

右手緊緊的握住那支玉釵,唐賽兒絕望的閉上了雙眼,渾身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我沒有給你寫過信!”

趙文看著唐賽兒驚恐的表情,心中也明白了七八分,一股涼意自腳底徐徐升起,直衝脊椎,順著脊椎,慢慢的爬向大腦,趙文整個人都被一股強烈的恐懼感緊緊包圍住。

“我們被人算計了…”

唐賽兒緊緊握住手中的玉釵,緊閉著雙眼,絕望的說道。

趙文一聽這話,心中頓時一驚,渾身猛地一抖,伸手拉住唐賽兒的手,作勢便想拉著唐賽兒逃跑。

“跑不了了…,此人計劃如此周密,怎會給我們逃跑的機會?跑不了了…”

唐賽兒頹然的放開趙文的手,慘笑一聲,愣愣的盯著趙文身後,苦聲說道。

趙文心中一驚,回頭往身後一看,隻見身後無數燭光亮起,朝著暢音樓緩緩逼近,將暢音樓照的越來越亮,陣陣腳步聲朝著二人漸漸逼近。

趙文絕望看著越來越近的燈光,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絕望猶如一條毒蛇般,狠狠的纏在他的身上,隨著燈光和腳步聲越來越靠近,那條纏繞在他身上,名叫絕望的毒蛇,也越纏越緊,慢慢的,將趙文最後一絲希望也徹底吞噬。

“趙妃!你好大的膽子!哀家原本不信你會在宮中幽會男人!誰知你竟當真在此!哀家對你實在是太失望了!”

太後怒視著麵前這對不知廉恥的男女,怒喝道。

唐賽兒看著太後,看著太後身後密密麻麻的身影,忽然笑了起來,笑聲中是掩不住的淒涼,絕望,現在,就算她渾身上下全是嘴,她也說不清!

唐賽兒不由得笑了,那是嘲諷的笑,她在嘲諷自己,也在嘲諷太後。

如果自己是中了別人的計,那麼太後不也跟自己一樣,也是中了那個人的計,不一樣的是,她是那個快死的人,而太後將會是將她處死的人。

“趙妃,你忘了你對哀家說過的那些承諾?”

太後聽著唐賽兒的笑聲,勃然大怒,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冷冷地問道。

“臣妾沒有忘,太後的教誨,臣妾一直銘記於心,片刻也不敢忘記。”

唐賽兒定了定神,直直的看著太後,苦笑著說道。

“趙妃,哀家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所以你明白哀家對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可是哀家現在才發現,你原本來並不聰明,一點也不聰明,哀家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太後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光,沉聲說道。

“太後所言極是,臣妾確實不是一個聰明人,所以臣妾才會在這裏,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

唐賽兒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譏笑,緩緩說道。

我若是個聰明人,又怎會傻傻的便來到這裏?又怎會被人算計?又怎會被太後撞見?又怎會百口莫辯?

事到如今,就算給她十張嘴,也沒人會相信她的話,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費唇舌,反正現在,她的話,太後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事實擺在眼前,她和趙文確實在暢音樓中深夜私會,她還能說什麼?還能解釋什麼?

太後隻會相信她眼睛看見的事實,而不會相信唐賽兒嘴裏說出的謊言。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