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倒黴的一天(1 / 3)

“咚!咚!咚!”一大清早,房間的門被重重的砸了幾下,緊接著沛叔那渾厚的嗓音又熟悉的在門外響起:“冬陽,快起床了。哎呀你怎麼還在睡?都七點半了。一會遲到了會被老板罵的!”我很不情願的從床上爬起來給他開了門,揉了揉鬆惺的眼睛,嚷道:“你搞什麼啊沛叔!昨天不是告訴你了嗎?暑假結束,我已經不在林老板那打工了,真是的!”

沛叔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一臉歉意的向我笑道:“不好意思,你瞧我這記性!你繼續睡,我去廚房做早點。”沛叔說著向廚房走去。“早飯我不吃了,不用叫我了,沛叔!”我丟下一句話,關上房門繼續睡。沛叔茫然道:“啊?又不吃早餐?”然後就嘀咕著進了廚房。

沛叔姓關,五十二歲。和我父親是很好的朋友,朝鮮戰場上我爺爺曾救過沛叔父親的命,我們兩家從此就成了世交。說起世交,到我這代還真夠失敗的,沛叔有個兒子在美國讀書,今年已滿二十歲的我竟然連他的麵都沒見過,隻知道他的英文名字叫Darsh。因為去年我考進了這座海濱城市的一所N流大學的中文係,沛叔家離我的那所學校又很近,所以我很“順理成章”的住到了沛叔家。沛叔家裏沒什麼人,關嬸去世的早,兒子又在外麵讀書,偌大的房子隻有他一個人住。人到晚年難免會很寂寞的,我的到來也算是很沛叔做個伴了。記得去年暑假沛叔從車站接我回來的時候,他老人家竟然激動的像過年一樣,還差點放鞭炮慶祝一下。

不知道睡了多久,新買的V3手機響起了讓人聽了都抓狂的鈴音(那是我調來嚇唬別人的)。我看了下來電顯示,是吳桐那小子。我憤恨的按了下接聽鍵,開口便吼道:“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打擾我睡覺的好理由,我保證你會死得很難看。”電話那頭響起了聲音:“什麼,你還在睡覺。喂!你不會忘了今天是學校開學到日子吧?十七分鍾後你要是還不出現在課堂裏,我保證你會比我死得更難看。”那邊說完就掛斷了。

我猛然清醒過來,對呀!今天九月四號,是大學開學的日子。我看了下時間,已經九點十四分鍾了,也就是說我還有十六分鍾的時間。暗叫一聲不好,趕緊去穿衣服。

吳桐是我死黨,從小玩到大的哥們。說來也巧,從小學到大學我們一直都在一個學校裏,到了大學我們還竟然分到了一個班級裏去了。吳桐學習比我好的多,他完全可以讀更好一點的大學,我知道他是害怕我一個人孤單,就也考進了這所大學。所以我很感激我這位死黨,但我對他更多是佩服。三年前他老爸和他老媽離婚後,他被判給了他老爸,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那個有錢的老爸給他又娶回了一個後媽。這下吳桐不幹了,竟然和他老爸公然叫板,揚言道叫他老爸休了那個後媽然後和他老媽複婚,否則便和他老媽一起休了這個老爸。結果他那個不爭氣的老爸一怒之下便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如今這一家的開銷還有他的學費全靠他老媽一人。後來這小子不知從哪搞了一堆破銅爛鐵,說是要建造飛碟的模型,在我們整天的挖苦下居然做的像模像樣,還得了省發明獎一等獎,獲得了一筆不菲的收入,看的我們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的。

大一上哲學課時,講課那老教授估計和唐僧是一個媽生的,講個課也囉囉嗦嗦,唧唧歪歪。一段文字竟然能講好記遍,翻來覆去還不厭其煩。若是被他遇到哲理性很濃烈的文字,他若是不過完癮,誰也別想清靜。同學有幾個失眠的都被他給治好了。後來吳桐不知道抓住了那老人家哪句話的把柄,當堂和他叫起板,在大教室裏和他上演了一出辯駁賽。七十多歲的老教授居然辯不過一個學生,氣得心髒病複發,進了醫院,他老人家也提前退休了。

進了洗手間胡亂洗了把臉,牙也顧的上刷,掂起門後的挎包,騎上我那國寶(破得不能再破)似的自行車,飛也似地衝出去了(就這破車能讓我騎出飛的感覺,也可以想象我那時候有多著急)。沛叔不知怎麼也跟了出來,在門口喊了幾聲。不過本公子早已遠去了,也沒聽清楚他在喊些什麼,無外乎注意安全之類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