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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丞相府邸,正廳之中。
今夜的月亮很彎,原本這陰晴圓缺是平常之事,但此刻在曹操的眼中,卻有一層別樣的情緒在籠罩著一切。
“袁術要打,但要看怎麼打……咳咳咳,郭嘉知道丞相的心思……但淮南侯是丞相的韓信,如若不用,更待何時?”.
此刻正廳當中隻有寂寥的兩個人。
包括郭嘉在內,曹操則負手在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舉兵十幾年來,似乎這還是曹操第一次憂慮,以往的曹操,遇到困境時大笑,遇到順境時則冷靜,但惟獨這個夜晚,曹操的心裏似乎想著很多的事情。
就當郭嘉如此歎著氣來到前者的身邊。
而曹操……則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東西。
“丞、丞相……這是……”
卻是看到這個東西,此刻的郭嘉頓時心神大抖,下意識露出了震驚之色。
就連此時的曹操也不禁苦笑起來……
這是一個石頭,但不是普通石頭,這是一個雕刻著黑色豹貓的石頭。
而這時,麵對著郭嘉的震驚,曹操也是歎氣起來,“不錯……這是安民的八萬大軍虎符。”
“丞相!!!你竟然奪了淮南侯的虎符??丞相你……你這是……”
還沒等郭嘉說完,此刻曹操卻當即打斷下來,但還是無奈的道:“錯了……這是剛才安民差人送過來的……你說……安民這是何意呀?”
曹操此時說的很艱難,似乎臉上寫滿了矛盾。
卻是一旁的郭嘉方才聽到是曹信送來的,頓時放下了心來,但下一刻,郭嘉還是搖頭苦笑個不止,“丞相……淮南侯的意思很明白,您剛賜虎符不久……又取消了淮南侯的虎符……這可完全不像你呀……咳咳咳咳……”
但這一刻,曹操卻又是打斷了一聲:“本丞相知道……知道奉孝你要說什麼……但求霸業者向來不拘小節,當年高祖善用韓信,可我曹操自認文才武略不下於高祖……然這幾日……”
“咳咳……丞相難道心存何等芥蒂?”
便是同時,隨著郭嘉的詢問,曹操再次歎息起來。
“這幾日……許都百姓都在說……”
隨著曹操的回憶……
許都一個普通的地方,坐落在城東的一間酒肆。
四五個壯漢及婦孺,似乎是一家子,但就坐在酒肆很平常的位子上。
也不知道,隔壁的酒案就坐著曹操身邊的親信。
“嘿嘿,太好了,這一次淮南侯回到了許都,看來曹軍必定有所起色!”
“孩子他爹,你這話說的,一個淮南侯能有多大的幫助?曹丞相治理許都還不是兵強馬壯?”這顯然是一個婦人說的。
“哼,你個女人,頭發長見識短,你忘了?渭水大敗!曹丞相就是不聽淮南侯的話,輕敵於張繡,才遭致大敗……險些身首異處啊……”
這一刻,隨著一邊的壯漢說完,隔壁酒案上,開始注意起來。
不過這一邊,依然說著。
“孩子他爹,你小點聲……不過聽你這麼說,倒是淮南侯的回來,必定能讓曹軍從此強盛了?”
“嘿嘿,我看這是必然呐,嫂嫂,曹軍沒有誰都可以……就是不能沒有淮南侯……你且想一想,如果沒有淮南侯他……曹軍現在能達到今日的堤旖?”
“恩恩,依我之見……也不可能……”先前的壯漢點頭說道:“回想一下,當年曹丞相還是州牧時,就一意孤行,為父報仇圖謀徐州,那淮南侯還是一典農校尉……就帶著兩千人力保兗州不失……若不是淮南侯,哼,那曹丞相估計也不會有今日,還有……第一個獻計遷都的……似乎也是這淮南侯……嘖嘖……看來呀……嘿嘿這曹丞相也隻不過是借曹信的輔佐才能到今日的堤旖……”
卡綁……
一聲……
“額……客官還要倒嗎?您的酒已經都滿出來了……”
就在這一刻,隔壁的酒案上,同時傳來這個聲音。
回憶回到現實……
曹操這一刻望著窗外的月色,如此矛盾的說著,“若是沒有曹安民……就沒有我曹操的今日……原本安民回來我很高興,比任何人都開心,但這些話真的很可怕,可怕的……不是那內容,而是連我曹操也認為那是事實。”
曹操此刻的表情很是複雜,複雜的讓人動容。
而此時,將一切聽得清清楚楚,一旁的郭嘉也如是歎道:“丞相啊……你可是曹操!曹操不應該如此,咳咳咳,其實此事郭嘉我也聽說了,而且不隻是一次,更是十次百次……兗州乃至豫州更是天下,無不在談此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