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開始了，一大早，我興高采烈去公司，收拾了吳瑞的辦公室，準備開會，那天吳瑞的臉色特別不好，陰沉沉的，主管開會的時候，還對大家發了火，但我總覺得他有什麼事情憋在心裏。散會後，我照常給吳瑞泡綠茶。我把泡好的綠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正準備離開時，他叫住了我。
“林菲，你上周一共打過多少個客戶？都是些什麼行業？遇到什麼類型的問題？馬上給我說出來！”他的聲音冰冷而又堅硬，拿了一打資料鑽進皮椅裏，斜視著我。
這一下，我懵了。所謂謊言說不得，我這算嚐試到被揭穿謊言的痛苦了。一瞬間，腦門上、鼻尖兒開始滲出大顆粒的汗珠，那個時候最想變成耗子順著牆角溜到窗外去。
“你在幹什麼？！怎麼不回答？！”他把手裏的一打資料重重摔在辦公桌上，目光凜冽，如深秋夜晚的風吹在身上。我打了個冷顫，向後退了一步，我估計他已經知道我跟趙雲飛“狼狽為奸”的事。
“我……”我打算向他承認錯誤。
“我什麼？大聲一點！”他提高了嗓門，發著能燃燒整間屋子的火，好像我做了什麼背叛他的事一樣。
“上周我主要了解產品知識和你布置給我的書本知識的，客戶方麵……”我臉上的汗珠落在地板上，發出叮咚的響聲，像在演奏《二月泉》。
“你是不是要我把趙雲飛抓過來？你們膽子可真大，竟然聯合起來唬弄我！”他喘著粗氣，一副暴跳如雷的樣子。
“對不起！是我的錯！是我拜托師……趙雲飛主管的，因為……因為我不想打電話。”我隻好把責任攬下來，想到小師兄因為我而受難，心裏就過意不去。
“不想打電話？！那我讓你去事業部實習幹嘛？！浪費一周的時間，你以為我隻是隨便說說的嗎？！”他的聲音仍然憤怒，停頓了一下，拿起我剛才為他泡的綠茶喝了一口，然後把杯子重重的磕在桌上，發出刺耳的響聲。我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埋著頭繼續聽訓。
“你以為做助理是一件簡單的工作嗎？你以為助理就是整理辦公室，給我泡杯茶，再打印一些文件，發送一些文件，做會議記錄，每天比別人來得早，比別人下班遲？如果隻是做這些工作，我還請你來幹嘛？！整理辦公室，泡茶，我可以找一個阿姨來做，打印、發送文件，做會議記錄，我隻需要招一個文員就可以，何必請你來？！”他開始發表助理論，也許我確實對助理工作不太感興趣，也把握不好，我當初也不是為了做一個助理選擇來這裏工作的，我正後悔啊，好好的記者不做，跑過來受這種窩囊氣，被他當成問題少年一樣教育。我活該被老爸趕出家，活該被他當成神經病。
“你讓我怎麼處分你吧？剛來公司一個禮拜，就發生這樣的事，我對你很失望。沒想到念了四年大學，有過兩年助理工作經驗的人也能做出這等輕浮、不負責任的事！”輕……浮？不負責任？這就是他對我的印象？天哪，我到底在做什麼？這麼刻薄的話也能從他嘴裏說出來？我的耳朵應該沒出問題吧？實在忍無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