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習慣把對讀者說的話放在正文前,每當第一章以如此開頭,我清楚地意識到——新係列的啟開,這是一件不妙的事情,因為它意味著老故事已至盡頭或需要一段時間積蘊力量。黑夜問白天新生在哪裏,我隻知道畜牲在圈裏。
一串代碼就能控製的意識失控,我稱之為思想的力量。番茄小說不乏硬核類科普文,我對“世界是虛假的”這個論斷很感興趣,大晚上獨自想這句話帶給我毛骨悚然的享受感,在旁人看來,“有病吧”,我真想回某幾個病入膏肓的小東西(這些小東西哭喪著臉去找大東西,“哎呀,我是不是個東西呢”——先分清東與西吧)。
由此,我得出一條結論:不管你想什麼、做什麼,總有人不理解你。他們的意識具有主觀能動性,他們可以大言不慚地駁斥任何一個不順他心、未如他意的觀點,他們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悲天憫人又任意踩踏看似無足輕重的雜草,他們幻想自己是世界的主人,卻從不想——你能做誰的主呢?
如果我說的“他們”是看到這裏的屏幕前的你所依附的小集體,那麼請你閉上眼睛,你就會知道“眼不見心不煩”是句謊言了。我並沒有指名道姓,希望聰明的你們靜待智叟對號入座。
回到“世界是假的”這個話題,作家筆下的世界也是假的容器,隻不過我可以往裏塞真的碎片。
在當今社會,不利於團結的話不要說,我同意,因為文學的去政治化是自由意誌的體現,令我發笑的是“民心就是最大的政治”又把任何反映民眾真實意願和內心訴求的作品與政治掛鉤。
你、我、他與政治的距離被某種程度上的統治力量(當前統治階級是人民,這話我是不大相信的)人為地拉近,你知道什麼東西能講,什麼東西不能講——我們聊聊這本書的意圖吧。
不知道大家看沒看過《納粹高徒》?一個天真的孩子起初隻是好奇於劊子手杜山德處理猶太人的種種細節,在不知不覺中被惡——誘使人犯罪的因子——塑形為和杜山德一樣的人。
我想創造一個人,他在某種意義上是不折不扣的老好人,過去的他犯下一件終生難忘的罪,他把這段令他恐懼的記憶埋藏心底,突然有一天——穩態被破壞,人失去平衡,他會怎麼做呢?
這個人物並不能支撐一個新係列的啟開,某個未知的人、物或介於二者之間的存在是真正的核心,這個核心為我的“實驗”將立下汗馬功勞。
寫小說好比做實驗,你把幾個腦子放進特定容器裏,給定背景、環境和矛盾衝突,讓他自以為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實則我看著他自我毀滅。挺好玩的,是不是?當然不是啦,我不是瘋狂白種科學家,也不是亞洲敗類核廢水專家,我隻是一個自由職業者,生活在文明城市裏的野蠻人。
閑話少說,書歸正傳,先從爬山這件事講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