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被阿拉伯帝國滅亡的波斯薩珊帝國皇帝的六世孫,在河中地區,新建立的波斯薩曼王朝。這是一個緊挨著西域蔥嶺和吐蕃的軍事強國,雖然這個與新唐一樣新建立的波斯王朝表麵以黑衣大食為宗主,但他們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軍事強國。
當初阿拉伯帝國東擴,曾經與大唐帝國在西域恒羅斯大戰,最終唐軍因為葛邏祿人的臨陣倒戈而兵敗,後來因為安史之亂,安西兵馬撤回中原,大唐也徹底沒有機會再與阿拉伯人再決勝負。如今黑汗王朝與薩曼王朝在西域並起,分隔蔥嶺東西。原本,他們將是天生的對手。但因為帝國的大舉西進,使得這兩個王朝都感到了濃濃的威脅。
他們,最終聯手。
薩曼王朝,雖然是個新興王朝,但他們確實不愧為軍事強國。
薩曼帝國的皇帝‘埃米爾’伊斯瑪儀.本.艾哈邁德,是這個王朝的第二個統治者,873年,塔希爾王朝滅亡後,艾哈邁德統二治理河中地區。874年,其子奈斯爾.伊本.艾哈邁德被哈裏發任命為河中地區總督,為薩曼王朝之始。而伊斯瑪儀.本.艾哈邁德是奈斯爾的弟弟,也是這個王朝第一個埃米爾,王朝的真正建立者。
他一手建立了一支精銳的鐵騎,古拉姆近衛軍。
古拉姆,其實是一早在中世紀中亞、西亞、南亞地區流傳已經的軍隊,源於波斯文,意為經過訓練的奴隸。這是一種職業化的精銳軍隊,曆史上的薩曼王朝、伽色尼王朝、喀喇汗王朝、塞爾柱王朝與花剌子模王朝等突厥—波斯帝國都曾組建過古拉姆部隊。古拉姆一般又分為宮廷古拉姆和一般古拉姆。宮廷古拉姆負責保衛首都與中央政府,一般古拉姆則負責地方高官的安全。
奴隸兵的曆史由來已久,早在奴隸製時代,便有武裝奴隸隨同奴隸主軍隊征戰,但經過高度專業化訓練的軍事奴隸卻是國軍國軍國軍國軍國軍國軍教興起之後的產物,這種方法的始作俑者是阿拉伯帝國,在阿拉伯帝國的阿巴斯王朝時期,哈裏發在身邊蓄養一批奴隸侍衛,負責哈裏發的個人安全,這便是古拉姆軍隊的最早雛形,在哈裏發穆耳台綏木時期,這種做法更加普遍,但後來這批奴隸兵逐漸做大,架空了阿巴斯王朝的權力。
大約在唐僖宗乾符元年時,新建立的薩曼王朝,在建國之後複興了已經式微的古波斯文化,並將其與國軍國軍國軍國軍國軍國軍文化加以融合,形成了全新的波斯文明。薩曼王朝實行中央集權製度,為了保證王朝的統一與穩定,就必須具備強硬的政治與軍事手腕,因此,薩曼王朝在政治上不僅設立了郵政官製度,用來監察地方官員與守將的基本情況,而且將阿巴斯王朝時代的奴隸兵做法加以製度化、係統化與完善化,從而開創了古拉姆軍事製度,成為大名鼎鼎的古拉姆軍隊的源頭。
古拉姆的成員主要是突厥人,薩曼王朝擴充古拉姆的途徑主要是靠奴隸買賣,此外戰俘也是一個重要來源。古拉姆成員從少年時培養灌輸波斯文化與價值觀、國軍國軍國軍國軍國軍國軍教義以及精湛的騎術武藝,古拉姆長大之後先當兵,為王朝駐守各地,積功可以拔擢為軍官。君主的古拉姆進而可以出將入相,擔任政府部門的高級官吏,或者手握兵權的將領。貴族們的古拉姆則從私人衛隊幹起,逐步成為他們的管家、家臣和護衛。
薩曼王朝作為一個武功至上的伊朗王朝,古拉姆在其國家社會地位非常之高,盡管他們的名號仍是奴隸,但實際上享有極高榮譽,埃米爾、中央與各地貴族對古拉姆也極為信任,也舍得在他們身上花錢,為他們建立起完善的培訓和拔擢體製。古拉姆們平素都穿絲綢,禮服更加錦繡斑斕。腰帶上檔次的用黃金作底子,點綴諸色珍寶以示奢華。裝備用真金白銀裝飾,有的認真雕琢後再鑲嵌珠寶。戰爭時全身披掛,身披重甲,戰錘刀劍鋒利鋥亮,披甲戰馬英姿勃發,一套鎧甲威武雄壯。
我曾經一度以為,天下甲兵大唐最盛。天下勇士,莫過於唐騎。
但現在我不得不承認,那些薩曼古拉姆,卻是一支能與唐騎爭鋒的鐵騎,尤其是古拉姆近衛軍,更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作戰勇猛,悍不畏死,雖名為奴隸,可這些突厥人,卻又享有極高榮譽。
在恒羅斯,當年前唐安西軍與阿拉伯帝國的戰場,新唐帝國西征軍連敗黑汗輕騎兵,迫使他們撤到了此處,在這裏,他們與薩曼王朝的古拉姆會師。先前,我們也和薩曼軍打過,但那隻是少部份的先遣軍,而且,他們不是古拉姆。
八萬帝國西征軍,在恒羅斯與六萬黑汗軍與五萬薩曼軍會戰。
那是我到現在都不願意去回憶的一場大戰,雖然那場以少敵眾的大戰,帝國軍依然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那勝利,卻是慘勝。甚至可以說,這是武皇所開創建立的軍隊,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慘重傷亡的勝利。八萬帝國西征軍,在那場戰鬥中幾乎全殲了黑汗的回鶻與葛邏祿及突騎施六萬兵馬,可五萬薩曼軍,尤其是其中的一萬古拉姆近衛軍,開頭去一直坐視我們對黑汗軍的掃蕩,他們就那樣坐視。以致於,西征軍的將帥們一度以為,薩曼軍是見勢不妙,而拋棄了他們的盟友。
當時我也是這樣想的,因為如果不是這樣,那麼薩曼人就應當在我們進攻左路的黑汗軍時,出動救援。可他們沒有,因此大家就都認為此事已經結束了。可就當我砍下了一個葛邏祿騎兵百夫長的頭顱,心中想著終於為百餘年前被他們先祖背叛的帝國勇士們報仇血恨之時,久久不動的薩曼人在所有人想不到的時機出動了。
他們無視已經完全被擊潰了的黑汗兵馬,也不顧已經取得左路大捷的帝國軍,就那樣不管不顧的猛衝而來。
我清楚的記得,當時我們因為大敗黑汗軍,兵馬隊列有了些混亂,陣形拉的很長。
那是一場慘烈的戰鬥,薩曼人用六萬黑汗軍做誘餌,他們背叛了自己的盟友,故意送給我們吃掉,使得我們的陣形變動。然後,突然出擊。可惜,這些古拉姆雖然自負,卻自負過了頭。帝國軍不是那麼好相與的,雖然陣形拉散,可麵對他們,沒有一個人後退。
那一天,我把隨身帶的兩把戰刀全部砍折了,換了三匹馬,兩杆騎槍,還把鐵骨朵,鋼鞭,銅鐧都用上了,而我的三把弓和兩把弩以及六枚手雷,則早在對付黑汗人時就用光了。
那場血戰打了兩天一夜,我殺了多少人,我自己都記不清了,大概好像我殺了超過十個,不過多數是黑汗兵,死在我手下的薩曼兵大約隻有三個,而古拉姆,則隻有一個。那是一個古拉姆近衛軍的軍官,一個高大的突厥奴隸軍官。到現在有時我還想不明白,同樣是突厥人,怎麼黑汗王朝的黑衣突厥兵,與同樣黑衣黑旗的突厥奴隸近衛軍,怎麼會相差那麼大?
那場戰鬥以帝國軍獲勝而結束,薩曼人低估了我們,他們最後飲恨而走,五萬薩曼人,最後隻有兩萬餘人撤到蔥嶺以西。他們走的很狼狽,可惜我們當時卻已經無力再追。獲勝後的帝國軍,清點之後,隻剩下了不到三萬,且人人帶傷,當時我身上就有十幾道傷口。到現在,我還不得不感謝帝國軍的急救醫院包和戰地醫療營以及擔架隊的兄弟們,還得感謝在斯巴達訓練營中學習到的那些急救知識,讓我在那樣重的傷勢下還撿回了一條命。
那場大戰過後,武皇又派出了五萬禁軍前來支援,得到補充的西征軍,一舉蕩平了蔥嶺以東到金山山脈的西域全境,西州回鶻、黑汗王朝,都被覆滅,隻有少部翻越蔥嶺,逃到了薩曼帝國去了。
我知道,帝國肯定還會與薩曼再戰的一天,但我卻不可能再參加了。
那場大戰結束之後,我被授予了英勇勳章和鷹揚勳章,獲得了秦王親自頒給授予的帝國男爵爵位,還破格晉長為上校軍銜。
不過,遺憾的是,雖然從西疆返回,在西京長安療養許久,我的身體還是受傷嚴重,不再適合留在軍中,最後隻得退役返鄉。朝廷給了我兩個選擇,一是做教官,即可以選擇在軍校也可以選擇在斯巴達訓練營,或者轉為文職,如我父親當年一樣回地方任職。
不過最後我兩條路都沒選,我選擇了徹底的脫下官服,返鄉回家。
帝國龍紀二十年,太子已經被立儲二十年,也被武皇和百官觀察了二十年。五十三歲的武皇,對已經三十二歲的太子李德昭很滿意,滿朝上下,也都對這位以庶長子身份在十二歲就得以冊封為太子的皇太子很滿意。不論從哪一方麵來看,這位曾經在斯巴達訓練營中是他學長的太子殿下,都極負乃父之風,甚至許多人都說,皇太子殿下簡直與武皇陛下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完全就是年青時的武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