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們從未離去。

謝安移開視線,看了看鍾。

“孫女,咱們該去看你的爸爸媽媽了。”

“我們要坐列車去嗎?我怕……”謝雲涵抱緊了身子,一想到進入空空蕩蕩的宇宙中,她就有種莫名的恐懼。

“涵涵別怕,有爺爺在。”

……

“由提瓦特前往7號星球的,慢XC013號列車已經到站,請各位乘客盡快上車。”

“涵涵,咱們該上車了,走吧,還在看什麼呢。”謝安牽著他的孫女,向檢票站走去。

“爺爺,我剛剛看到一個人,和我們家牆上掛的畫裏一樣。”

聽到這裏,謝安腳步一停。

“孫女,這可不能亂說,爺爺的爸爸很早就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他看了看大廳外車站廣場上,為紀念而鑄成的銅像,直麵天理一戰,有且隻有一個犧牲者。

那就是第五降臨者。

也是他的父親,他是英雄的兒子。

“爺爺,你在想什麼呢?要趕不上車了…”

摸了摸發酸的鼻子,謝安頭也不回,登上了列車。

嗚的一聲,列車飛向天穹。

“下一站,天空島。”

謝安想到了什麼,列車在天空島會停留十五分鍾,他想看看這一座島。

對於他這一代人,天空島很奇怪。

小時候,天空島是無可抵達之地,每每提起它,語氣中充滿了敬畏,不僅是敬畏它,更有對神明之意。

青年時,天空島就隻成了一座絕美的建築,畢竟神明已經燃燒死去。

中年時,這裏已經沒有了任何特色,隻不過是上古時代的遺物罷了。

老年時,望著曆盡萬年滄桑的磚瓦,被高科技建築一點一點替代,總是別生情愫。

那裏是父親戰死的地方。

他太不了解父親,那年他隻有十歲。

為數不多的時候,母親會跟他聊聊父親以前的事。

父親總是扛著很多。

過著比父親更優越的生活,卻扛不起父親頂著的一片天。

銃槍廠很快被他賣了出去,結婚以後,他在稻妻的山野,和長野原信鈴過著平淡的生活。

他也想過,自己是英雄之子,為什麼這樣沒出息。

他也想成為父親,或者跟母親交好的那位水龍王一樣的人物。

後來他們一家帶著芙寧娜搬去了須彌。

他不能再逃避。

母親已經病入膏肓。

她時刻幻想著父親還活著,待在自己身旁,他很怕母親出什麼事。

城內著名的學者都找遍了,隻有一個辦法…

用藥物,減弱她的精神,以此來抑製她的幻想。

為了不讓母親想出什麼問題來,隻能斷臂求全。

但,謝安錯了。

“叮咚,天空島到了,本車將在此停靠準備十五分鍾,預備在三天後抵擋終點站。”

“爺爺,我們下去吃點東西吧!”謝雲涵摸著癟癟的肚子說。

“好。”

這裏高樓林立,沒有發現一點磚瓦,路上開著路燈,不遠處有一個巨大的銅像:兩位旅行者眺望遠方,父親在他們背後拄劍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