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憑什麼管我的死㓉?憑什麼,憑什麼。”
潔白的病房內,麵色虛弱的少女正撕心裂肺向病床前的男人喊道,身體上的虛弱讓少女的聲音難以聽清,但對病床前的男人卻是針尖紮入心房,痛不入聲。
七月的季節,酷暑仍在繼續,可太陽的溫暖卻無法隨風吹進病房,整個病房冷的像冬季。
“小愛,別說傻話,我可是你父親,當然有理由參與你的人生。”
病床前的男人顧不上心中的痛苦,仍是一副微笑的勸著他的女兒,和平日裏和女兒聊天的方式一樣,隻是他不知道的是。
滿頭的黑發卻在短短半個月內灰白一片,嘴角更是胡茬,衣服更是一周沒換,散發著一股酸味,尤其是那張中年帥大叔的臉,此時己滿是滄桑,除了笑容依舊是那樣溫暖,找不到任何與平時相似的地方。
秋香龍一是一個很注重形象的中年男士,對他而言,精致的生活是一種享受,穿著得體,這是對自己和別人最大的禮貌,可此時他卻什麼也不顧上。
病床上的秋香愛散亂著頭發,寬鬆的白色病號服包不住她嬌小的身體,臉色蒼白,眼神中看不出一絲青春的色彩,隻有空洞與絕望。
兩人陷入了沉默,整個病房內隻傳來醫療器械的滴答聲。
“你不是我的父親,我也不是你的女兒,我隻是個十五年前被丟棄的可憐蟲,恰好被你這個爛好人撿到,我已經束縛了你十五年,現在我要去見我真正的父母了。”
“你不是我的父親,從前不是,往後也不可能了,我不需要你來幫我死活,走啊,走…”
秋香愛打破了沉默,空洞的眼晴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她還是對著病床前努力保持微笑的秋香龍一說出了傷害的話。
秋香龍一還是難免慌了神,但很快就調整過來,但還是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小愛,我…”
“你好煩啊,趕快走啊。”秋香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撕心裂肺的叫著。
她知道這樣對爸爸的傷害很大,可她真的不願意看著平日裏閃著光的父親如此落魄,一切都是因為她,因為她這個累贅,父親放棄了一切。
“隻要我死了就好了。一切都可以回到以前,沒有了我,你也可以親手去實現你的夢想啊。”
“啪。”
一記耳光甩在秋香愛的臉上。
秋香龍一也被自己的動作嚇到了,但這一刻他卻無比清醒,他看看一臉難以置信的女兒,一字一句的說道。
“給我聽清楚了,你秋香愛是我秋香龍一唯一的女兒,我秋香龍一是秋香愛的父親,十五年前,你母親去世前把你托付給我,我答應會一直陪著你長大,這是我的選擇,才沒有因為小愛而放棄夢想,從我成為你父親的那一刻起,我往後所有的夢想都是看著你開心的長大。”
“我們是家人啊,是不可以放棄的家人啊。”
這是秋香龍一第一次打了秋香愛,也是秋香愛生病以來,秋香龍一第一次失控,他抱起病床前的女兒,放聲痛哭。
秋香愛也放下了偽裝,在父親懷裏失聲痛哭。
“可以哭泣的地方不隻是廁所,還有爸爸懷裏。”
秋香愛終於讀懂了這句話的含義,一時間,整個病房裏隻剩下一對哭泣的父女。
是在為明白了家人的含義而哭泣。
《以家人之名》第七卷——我們是家人。
……
翻完第七卷的最後一頁,北川榊音努力忍住眼角的淚水,在一番深呼吸調節後,又將目光放在了電腦上還未完成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