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染當然不希望考,因為繁體字對她而言,那是它們認識她,她不認它們!
“厄——二小姐說的對,讓夫子想想哈,該考五小姐什麼呢?”張夫子背著雙手,一手裏還拿著一把戒尺呢。
白惜染不清楚的是,以張夫子他老人家六十出頭的年紀,還能百步穿楊,煮酒泡茶賞花撫琴那是樣樣精通,尼瑪的,連賭博都是一把好手,真是不服都不行!
如果白惜染知道張夫子這般厲害的話,她是寧願睡覺也不要來學的,更不敢說不會的。
“背一首詩吧。”張夫子想起這丫頭是第一次入學,是以,挑簡單的說。
“不會。”白惜染這小妮子還真能裝,搖搖頭眨巴著美眸說道。其實現代語文課本裏的隨便一首詩背出來都能讓張夫子等人刮目相看的,可是,她想低調,就說不會了。
“那寫一個字吧。”張夫子聞言汗噠噠,不是說白相才高八鬥嗎,怎麼有個女兒還不會背詩的?
“不會——”白惜染依舊搖搖頭,確實不會啊,這倒是真的。
“不會。”問了好多問題,基本她回答不會兩字,直交張夫子捶胸頓足。
“都不會啊?罷了,煩請五小姐站著聽課吧。”張夫子嚴肅的說道,他是一個很嚴格的人,但是學識好,所以很多達官貴人都會邀請他上自己家授子孫們課。
“嘎……哦……好……”白惜染並沒有生氣,於是乖乖地的站了起來。
一個時辰過去了,腳都站的麻了。
白惜染規規矩矩的看著夫子的嘴在那裏一張一合,感覺上下眼皮快要粘在一起了,根本沒注意他講了些什麼。
好枯燥啊,好無趣啊!不行了,真要睡著了。
“白惜染,夫子問你話呢!”白惜蝶得了姐姐的眼神暗示,馬上大聲催促道。
張夫子也不悅的眼神瞅著白惜染。
“什麼……什麼……啊……夫子?”白惜染一下子被驚醒了,哇,她居然站著也能睡著了。
“第一天上課就這腔調?好了,你下學後抄一百遍《女戒》!明兒一早交給我!”張夫子很生氣,這是他授課以來第一次遇到的這樣一個牛叉的不能再牛叉的學生了,居然——居然在他授課的時候,站著也能睡著了!
白惜染在返回竹院的九曲回廊上遇到了來找白惜寒議事的司馬玉軒,她心道,大救星來了,尼瑪,一百遍會抄死人的!隻是讓他一個堂堂男子漢抄寫《女戒》,他會不會拒絕啊?剛才夫子說了就是因為不會寫,才要抄,抄多了就會了。她想著夫子的話就汗噠噠。
九曲回廊附近,那是一池湖水,四麵靜謐,夏日微風薰然,穿枝過葉迎麵撫來,碧葉荷蕊,或有含苞待放,或有迎風展顏,淩水嬌俏,娉婷綽約,清秀美麗。
她在枝葉的清香中沿著櫻蘭亭的台階邁下幾步,坐於臨水之處的欄杆,望著近處的一片雪白梔子花發呆,伸出手去,翩然墜入的梔子花瓣兒在指尖盈盈一晃,晃入湖中伴著漣漪碎成銀光片片,幽然蕩向湖心,她垂眸看著手中的《女戒》,頻頻皺眉。
終於等司馬玉軒走近了,當然司馬玉軒也看到了倚靠在櫻蘭亭看書的可人兒,司馬玉軒柔聲喊道,“惜染表妹,是在看書嗎?如何這般用功?”
他含笑緩步穿過回廊,走至她身前,陽光明媚細碎斜灑倆人之間,柔聲後他俯身低頭,輕輕抬手撫上她的臉龐,手中溫暖的為她捋順了她額前的幾縷如墨青絲。
她很用功嗎?為毛她不曉得?
“哎,我被夫子罰抄這本《女戒》……”白惜染小聲說完,便耷拉著小腦袋不去看司馬玉軒的表情,她是怕司馬玉軒拒絕幫她抄。
“抄多少遍?”司馬玉軒輕輕一笑,便問她。
“一……一百遍。”白惜染這才抬頭,隻是歎氣道,雖然她也可以依葫蘆畫瓢抄寫,可是她終究不習慣寫這古董字體啊。
“不算多,想當初我被夫子罰抄過一千遍呢。”司馬玉軒淡淡一笑,壓根就不當回事。
“那……那……那你當初是怎麼抄寫的?”重點啊,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