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隻剩下湯黎昕一人,他百無聊賴的繼續側躺在軟榻上,聽著外麵的雨聲。“公子!”暗香急匆匆地跑進了室內,湯黎昕皺了皺眉頭,這暗香本是極守規矩的,今兒個怎麼這般毛毛躁躁。“公子,那女子似是懷了近兩個月的身孕,現在有滑胎的跡象,請公子趕去看看。”懷有身孕?一個懷了身孕的逃犯,事情是越來越有意思了。湯黎昕慢慢坐起來,從軟榻一側的櫃子內取出了紫檀木的小箱子跟著暗香一道向舒湘雲休息的房間走去。暗香看見公子願意出手相救,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隻要公子出手,這姑娘定然是沒事的。公子乃荊國第一名醫,有聖手的美譽,隻要那人還有一口氣在,公子自能把他從鬼門關拉回。
舒湘雲已經被婢女換了幹淨的衣服躺在床上,她覺得小腹墜痛地緊,額頭上隱約冒出了細密的汗珠。暗香在給舒湘雲清洗身體時,就發現舒湘雲臉色蒼白,她以為舒湘雲是因為肩上傷口疼痛,可是看著浴桶裏的水漸漸變紅,她隱約覺得不對,伸手搭上舒湘雲的脈搏。暗香跟隨在湯黎昕身邊多年,醫術也算不錯,這女子居然已經有近兩月的身孕,這血跡是滑胎的跡象。暗香吩咐婢女給舒湘雲穿起衣服,自己馬上跑到二樓稟告公子,希望公子能出手助這女子。因為身世的關係,暗香對於懷孕的女子總會多幾分憐憫。湯黎昕走近床邊,就看見舒湘雲蒼白著臉痛苦異常,可是她隻是咬緊牙,並沒有叫出聲來。他掀開薄被,在舒湘雲的身上,連續點了幾個穴位,舒湘雲覺得疼痛減輕了些,她費力地睜開眼睛,看著床頭站了個男子,剛才應該是他幫助了自己。此時的舒湘雲已經無力思考,她伸手緊緊地抓住那人的手似是抓住救命的繩索,顫聲道:“求你,求你救我的孩子。”那人並不說話,舒湘雲仍然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斷地重複。那人似是不耐,伸手點了她的睡穴,舒湘雲再一次進入昏迷。望著舒湘雲沉睡的麵容,湯黎昕對站在他身側的暗香道:“金針。”暗香聞言馬上從那小箱子取出金針遞給湯黎昕。湯黎昕手指微動,金針準確的刺入安若妍身上的穴位。做完一切,他對著暗香講了幾味藥材,吩咐暗香去熬藥,半個時辰後取下金針,自己又回二樓的臥房內去了。
暗香熬好藥,慢慢地喂食舒湘雲服藥。她邊喂藥邊思量,這女子也算幸運,公子性格喜怒不定,今日她打碎了公子最愛的茶盞公子不僅未處置她還為她保住了胎兒。隻是不知她是什麼來路,怎麼一身囚服,還懷了身孕,看她不像是大奸大惡之人,想來也是命苦的人。
皇宮永華宮
亥時,聽完懿王的彙報心情煩躁的隆慶帝獨自一人在宮中閑逛,他甚至沒讓劉德利跟著自己。那雙腿似是自己有意識一般,自發走到了永華宮門前。隆慶帝在永華宮門外徘徊了一會,終於還是邁步走進了宮門。永華宮的宮人見到許久未曾來過永華宮的隆慶帝走了進來都有些吃驚,但是紛紛對著他行禮問安。隆慶帝不耐煩的示意那些人免禮,製止了準備稟報的太監,他加快了腳步直奔書房而去。
麗貴妃還未睡,正伏在案上臨字帖,燈光下,她的臉沉靜而安詳。隆慶帝輕輕地走到她身側,並未出聲似是不願打破這份寧靜;杜若麗臨帖時很專注,並未發現隆慶帝的到來。“參見皇上。”墜兒本來是來給麗貴妃送茶水,見到隆慶帝在場,自然要俯身給他行禮。杜若麗放下手中的毛筆,對著那隆慶帝福了一福:“參加皇上。”隆慶帝伸手扶起了杜若麗道:“愛妃快請起。”杜若麗隨著隆慶帝站直了身體。隆慶帝對著那墜兒吩咐道:“朕跟貴妃有話說,你放下茶水下去吧。”墜兒聞言,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書案上,退了下去。
安靜的書房內隻剩下隆慶帝與杜若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