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知道黃孛這件官袍來曆,整天圍著慈禧轉悠的安德海卻一清二楚,那可是有爵位的王公貴胄才獨有的服飾。
黃孛每邁出一步,前後左右的大開衩便露出月白緞裏的青狐皮麵,銀白色的絨毛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大熱天的顯得格外搶眼。補子既不是一品的武官麒麟,又不是位極人臣的文官繡鶴,而是張牙舞爪的九蟒繡袍,那是爵位的象征,特權的標誌,是大清世代帝王特賜的榮耀,是黃孛率領年輕的獨立團趕走英法聯軍換來的驕傲。
“安公公,黃大人是皇室之人?”
張知府聲不大,卻一字不漏落進黃孛耳裏,黃孛盯著惶恐不安的安德海應道:“本侯爺乃錫拉特氏,祖先受到過乾隆爺的賞賜,同治元年承蒙兩宮皇太後隆恩,特授吉林提督軍務總兵官一職,並加封忠義侯,我這裏還有太子太保關防銅印一枚,你想不想再開開眼?嗯?”
最後的哼聲拉出一個長長的高音,聲色並厲,嚇得安德海腿腳亂顫,強壓下驚慌赫然道:“你想幹什麼?雖然你位高權重,但我是奉旨辦差,你敢對我不敬,那就是對兩宮皇太後不敬。”
提到兩宮皇太後,安德海突然來了底氣,挺起腰板尖聲道:“還不趕緊給奴家拿下!”
說時遲那時快,眾侍衛還沒跳進黃孛丈內,許洪和大熊從左右雙雙搶出,風波棍帶著呼呼聲猶如烏龍擺尾掃向人群,開山斧張開利齒仿佛山魈幽靈吸人精髓。
眾侍衛盡管武藝超群,但在變態的哼哈二將麵前還是不堪一擊,但見挨著的死,碰著的亡,期間偶爾還夾雜著神槍手大嘴射出的冷槍,打得大內侍衛毫無還手之力,不到片刻便結束戰鬥,至此安德海才徹底丟掉幻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告饒道:“黃公子饒命啊!看在我誠心誠意參加你姐姐婚禮的麵子上,您就高抬貴手饒過奴才這條狗命吧!”
安德海一邊告饒一邊哭泣,鼻涕一把淚一把哭得煞是傷心,哭救聲很快把躲藏在殿裏的九歲紅馬賽花招引出來,襟飄帶舞一陣風跑到安德海近旁,舉起翡翠白菜跪下道:“黃大人慈悲,賤婢願獻上此寶換取安大人一條性命,返京後再不踏出宮門半步,今日之事就當從來沒發生過。”
黃孛冷不丁見到熟悉之物眼前一亮,脫口道:“此物可是翡翠白菜?”
“正是。”
翡翠白菜,光緒帝瑾妃所有,後當成嫁妝嫁給光緒,慈禧死後一同葬入棺內,民國時期被孫殿英炸墓盜出,幾經輾轉成了台北故宮博物院中鎮館之寶,其蘊藏的深厚曆史文化內涵可不單單能用金錢來衡量的,那就是無價之寶,是當之無愧的中華國寶!
黃孛雖然也是第一次見到翡翠白菜,但長年的考古經曆讓黃孛一眼就辨識出此物的真假,算算年代也十分吻合,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讓自己無意中解開了這件國寶級文物的來曆。
黃孛越看眼睛越小,眯縫著眼一會兒看看翡翠白菜,一會兒瞧瞧跪在地上的安德海和九歲紅,因激動臉頰滲出幾滴汗珠,沒想到自己歪打正著還逮住一條大魚,就憑這件翡翠白菜也得鏟草除根,免得後世流離失所造成遺憾。
想到這,黃孛突然大喝一聲:“來人啊,給我在此擺上桌椅,我要當場斷案。”
少頃,一把太師椅、一張長條桌擺放完畢,黃孛掏出左輪手槍放在案桌上,撩起袍襟大馬金刀坐進椅內,正顏厲色道:“安公公,你可知交泰殿門前所立的鐵牌上鐫刻何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