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黃孛高興太早,龔得忽兒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得提醒黃老弟一句,此次你們救我們脫離虎口,雖然沒暴露身份,但是憑曾國藩的心機難免會猜到你身上,放眼整個大清朝,有哪支武裝有如此戰鬥力?萬一曾剃頭上告清廷,暫緩圍攻天京轉而進犯六安和山東,獨立團剛剛建立起來的華夏帝國就有傾覆危險,黃公子還要三思啊!”
“哈哈哈,龔大哥勿要擔心,隻要英法列強不幫助清廷,就他們那些兵力還撼不動我們華夏帝國,你們就安心在此養病療傷,過過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隻要我在北方打開局麵,大清朝任何之地都是咱們老少爺們的安樂窩,其奈我何?”
黃淑娟遠赴歐洲是黃孛沾沾自喜的一步妙棋,估計沒有個三年五載西方列強不會站在清廷一方與華夏為敵,否則黃孛也不能放下偌大的家業遠征沙俄。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黃孛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龔得預言真的一語成讖,清廷真的舍棄太平天國轉而猛攻華夏帝國,造成這種局麵的原因不僅僅因為黃孛壞了曾國藩的圍剿大計,將龔得和蘇三娘救回韓家衝,還牽扯到安德海身上。總而言之,黃孛在錯誤的時間錯誤地點打劫了一個錯誤人物,為華夏帝國提前帶來潑天大禍。
蕭孚泗從曾國藩搬來援軍,同時也把鬆子關失利的消息帶給了曾國藩。
此刻的曾國藩穿戴整齊,麵色疑重,陪在曾國藩兩側的卻隻有郭嵩燾和蕭孚泗二人,這兩人還是剛剛從各自的繁忙公務中抽身趕回,與前幾年前呼後擁相比寒酸不少。
其實這一切都是表麵現象,現在的曾國藩比任何時候都要風光八麵,不是人才凋零,而是攤子鋪得太大了,凡是跟自己掛上邊的軍隊都撒向大江南北,將太平天國包成鐵通一般,像李鴻章、左宗棠這樣的左膀右臂都已擁有自己的兵馬獨擋一麵,遇到突發事情曾國藩才感覺到捉襟見肘,無暇應對。
“中堂大人,要不把劉銘傳喚來?他與黃孛交往甚密,且對獨立團戰鬥風格了如指掌,有他在就能分析出信卿兄遇到的奇兵是不是黃孛的人馬。”郭嵩燾提議道。
曾國藩眯著三角眼沉默不語。
信卿是蕭孚泗的字號,與郭嵩燾交情深厚,知道郭嵩燾此番話是為己說項,替自己說好話,趕緊接話道:“大帥,八鬥衝雖然奪回,可是長毛和那支奇兵卻銷聲匿跡。駐守八鬥衝的成大吉戰死在一個叫牛食皈的地方,此地位於八鬥衝、商城和葉家集中間地帶,據附近綠營兵和探馬回報,那裏並沒有大隊人馬經過,此事實在讓人費解。”
曾國藩握著茶杯不停地敲擊桌麵,隨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進言,敲擊的頻率也越來越快,等聽到自己的愛將成大吉戰死後猛地將茶杯砸在桌麵上,溢出的茶水淋濕曾國藩半隻袖子,站在一旁伺候的親兵趕緊找來毛巾為其擦拭,被曾國藩輕輕攔在一旁說道:“你倆也不用猜了,放眼大清朝,能把火器運用的如此神出鬼沒的還會有誰?六安雖然與鬆子關隔著一座大山,區區險地還能難住打敗洋人的黃孛?暗助叛匪的一定是黃孛!”
說到這,曾國藩突然雙目怒睜,鐵青著臉惡狠狠道:“黃孛不除,國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