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混合,其實就是清軍和撚軍的聯合部隊,有穿八旗服裝的八旗兵,還有身著百姓裝束的撚軍,手裏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門,刀槍劍戟摻雜著熱兵器什麼都有,火器多數是老掉牙的鳥銃、抬槍,全都睜大眼睛驚恐地望著眼前的對手。
華夏先鋒隊排成三列縱隊,黑壓壓的槍口對準清軍和反水的撚軍,單等黃孛一聲令下槍炮齊鳴。
“住手,都住手,”話到人到,久違的陳國瑞突然從隊伍中衝到兩陣跟前,翻身下馬竟然給黃孛行個大禮,笑道:“幾日不見,華夏聖上越來越威風了,卑職陳國瑞給你叩頭啦!”
陳國瑞出現在這裏實屬無奈,跟隨僧格林沁與撚軍在魯豫皖交界處鏖戰半月,好不容易收買內奸除掉張樂行,沒想到在收編俘虜時竟然逃脫一支人馬。
這支人馬既不向南投奔太平軍,又不向西追隨張宗禹的軍隊,反其道而行越過運河躥向膠州半島,那裏可是黃孛的勢力範圍,陳國瑞心知肚明運河就是雙方的界線。年前黃孛的姐姐黃淑娟和老婆就是因為越界下榻乾隆行宮住了一宿掀起軒然大波,朝廷嚴飭黃孛不講信譽,黃孛為此拿出兩箱金銀化解了雙方的爭執。黃孛財大氣粗拿出幾十萬兩白銀無所謂,可大清朝卻沒有這種實力,大江南北戰事正酣,前線的將士連肚子都填不飽,哪有財物賠償黃孛?
陳國瑞抱著僥幸心裏強行越過界河,準備一鼓作氣消滅潰逃的撚軍後趕緊返回河西岸,不給黃孛留下話柄,真怕遇到黃孛的獨立團,自己辛辛苦苦立下的戰功不僅化為烏有,弄不好還要受到朝廷的責罰。
怕什麼來什麼,陳國瑞剛過運河,就發現殺出的軍隊是黃孛的獨立團,此時就想跑都來不及了,因為已方多數都是步兵,再加上身後還有一道運河攔住去路,在兵強馬壯的獨立團麵前回頭跟送死沒什麼區別,陳國瑞隻能硬著頭皮巴結黃孛。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黃孛欠身還禮,掛在嘴邊的陳大流氓硬生生咽進肚裏,笑道:“陳將軍請上馬。”
等陳國瑞坐回坐騎,黃孛問道:“說好咱兩家以運河為界,你為何明目張膽越過界河犯我華夏領地?上次我姐姐犯了規矩令我損失了幾十萬兩白銀,難道這回你也要用真金白銀賠償我?”
“嘻嘻,”陳國瑞拱拱手嬉笑道:“雖然現在朝廷勵精圖治,廣納諫言,但最忌諱誰提銀錢二字,輕者罷官免職,重者關入大牢,我哪有那膽量觸朝廷黴頭?我他娘的一時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以為你們獨立團不可能在這節骨眼上出現在這裏,所以才冒險越過界河,沒想到真遇見你這位煞星,小皇上大人不計小人過,我馬上撤兵。”
“陳將軍萬萬不可,”三名撚軍首領旋風般來到陳國瑞麵前,每位手裏都拎著一把長柄大砍刀,其中一位長相猥瑣的中年人急迫道:“放走牟豪他們就會暴露我們的行蹤,到時候我們幾個就會成為整個撚子的敵人,還望大人收回成命,一鼓作氣消滅殘餘力量。”
一位手執大刀的壯漢上下打量著黃孛,心高氣傲叫罵道:“操,你是從哪兒蹦出來的小兔崽子?竟敢擋住****大軍的去路?念在你和陳將軍相識的麵子上乖乖讓開一條生路,否則休怪我二老淵以大欺小。”
另一位叛軍首領驅馬衝向黃孛,叫囂道:“跟他廢什麼話?看刀!”
沒等大刀掄起,黃孛抬手“砰”地一槍打落馬下,寒聲道:“陳國瑞,看在你恭敬有加的麵子上饒你一次,留下這幾名撚軍敗類趕緊滾回對岸,否則我連你一起收拾了。”
投降清軍的三位將領是劉玉淵、劉天福和李家英,劉玉淵和劉天福是撚軍藍旗正副旗主,被黃孛打死的正是旗主劉天福,長得猥瑣者叫李家英,是張樂行的堂弟,自稱二老淵的是劉玉淵,乳名狗兒,脾氣暴烈,生性殘忍,當初孫葵心出走河南跟這三人都有脫不了的關係。
陳國瑞一直瞧不起投降過來的撚子,見黃孛隻留下三位首領樂不得送個順水人情,道聲謝掉頭就走。